接了導遊的工作,明明說自己從小就在這附近玩兒,現在到了門口,又說自己從來沒進過“內殿”。
這幾個意思?
祝元皺眉疑惑的看著他,
“朋友,你是不是想加錢?”
果然,萬璞玉那個薅羊毛的線人怎麼可能把事情辦利索!
荷魯斯露出凝重的神情,十分嚴肅的說,
“不是的,”
“反而,我騙了你們,接下這份導遊的工作本就是我不對,你們要是不開心的話,我可以退錢。”
瞧他的樣子,這小子到有幾分像是來真的。
萬璞玉仔細品味了一下他的意思,帶著疑惑問道,
“內殿不能進嗎?”
“是的,我從小就受到這樣的告誡,是長輩們口口相傳的規矩。”
荷魯斯點頭回答。
“因為宗教信仰?”
“信仰談不上,”
荷魯斯語氣小心地解釋,
“這是一座已經荒廢的神廟,隨著王朝更替,新神的崇拜誕生,這裡已經失去信仰,”
“所以與其說是信仰,不如說是一種畏懼。”
聽著荷魯斯的解釋,祝元覺得應該把他的意思理解成“敬畏”更合適。
失去信仰的神隻是沒了信徒,不代表沒有能力。
人們不再需要它,但依舊會懼怕它,因而產生一種尊敬但能躲就躲的情緒。
這種情緒,在博大精深的中文裡被稱作“敬畏”。
荷魯斯一直在用英文跟他們溝通,萬璞玉沒有上過大學,英語水平比不上祝元,所以把他的意思理解成了尊重。
“既然沒有信仰,為什麼要尊重,你們對廢棄的神廟還挺有禮貌?”
“不不不,我們不是講禮貌,是因為某種力量而害怕……”
語言不通的難處這不就體現出來了,荷魯斯急著解釋,但他們之間的交流逐漸驢頭不對馬嘴,越聊越亂。
祝元趕緊插在他們中間,用中文跟萬璞玉講了自己的理解,萬璞玉這才明白過來。
“懂了,”
萬璞玉點點頭,
“也就是說,這人,連帶他的長輩們都不敢進入內殿,是被一種代代相傳的畏懼束縛著。”
他想了想,繼續說,
“不過我還是覺得他就是想加錢。”
“看他的樣子是認真的,這畢竟還是一個宗教氣息濃厚的國家,人們有因為害怕而產生的世代禁忌也正常,”
祝元打量著荷魯斯的神情幫他開脫,
“想想看,在我們的文化中也有禁忌,你作為土夫子下鬥,也有說道講究吧?”
萬璞玉隨口回答道,
“我們新時代的土夫子接班人都講科學,沒有講究。”
“那你總有害怕的東西吧,想想看有人在你的雷區蹦迪?將心比心嘛。”
祝元真是服了這小子,跟下意識抬杠的人很難講通道理。
不過萬璞玉稍微想了一想,倒真像是想起了什麼害怕的東西,沒再故意抬杠下去。
這麼一來,祝元還有些好奇他會害怕什麼。
又或者,他隻是單純地覺得這種場合下繼續這種行為太幼稚了,不想浪費時間。
荷魯斯這人很有眼神兒,見他們的私人交流結束後,才繼續開口。
“其實內殿基本算是大祭司的私人區域,不管是研究還是參觀的價值都不高,”
“你們想了解神廟文化,參觀外殿就已經足夠了。”
他轉換了一種表達方式,不是隻攔著不讓他們進內殿,而是企圖把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