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元懵了一下,想不到有什麼東西是到了這種情況還沒法放棄的。
雖然他很怕黑,但是在低氣壓一般的壓迫下,他都想把手表扔出去。
“什麼東西?難不成你內褲裡麵有鋼圈?”
“也不是我說你,都這種時候了,還在意這些乾什麼,把褲衩扔出去算了。”
“滾你馬勒戈壁的。”
萬璞玉罵他一聲,在這種狀態下用上了很大的力氣。
祝元當然不是認真的,但話說出口又覺得這種情況下確實不適合開玩笑緩和氣氛。
認真點兒來想的話,沒法取出來的金屬物質……
“你該不會身體裡有鋼釘吧?”
萬璞玉是練武的人,受傷對他來說應該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但鋼釘是在骨折後的恢複期使用的,他的胳膊腿兒相當靈活,不像是在骨折恢複期。
“……我有心臟支架。”
萬璞玉聲音很低,但他就在他身邊扶著他,還是很清楚地聽到了。
這個詞兒聽進耳朵之後,他腦子轟的一下。
像是一瞬間思考的東西太多造成了程序崩潰,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
割裂,太他媽的割裂了!
比某天回家之後看見小鬆變成一個會放電的皮卡丘還要割裂。
萬璞玉這個人,怎麼想都不可能跟“心臟支架”這個詞搭上關係啊!
祝元突然就反應了過來。
每次他身邊出現發生的很自然,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的情節發展時,一定又是陷入夢境中。
真是的,他已經壓力大到做的夢越來越離譜了嗎?
不過這次是個好兆頭,他竟然發現了自己在做夢,這在夢境中是一種反客為主的表現。
當人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時候,那就距離醒過來不遠了。
於是祝元抬手衝著自己的臉抽了一巴掌,把自己腦袋打得偏向一側。
不,不管用?
那就不是做夢,是幻覺,地下空間中有能影響他思維的東西。
不行,那就更得趕緊醒過來了。
於是他又抬手抽向自己,抽到第三下的時候萬璞玉看不下去,攔住了他。
“知道你喜歡玩點兒變態的,但你發癔症也看看場合好嗎?”
醒不過來,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那隻能是真的了。
祝元就不明白了,
“你怎麼會裝心臟支架呢?一種修煉方式嗎?”
萬璞玉這次的白眼終於成功翻了出來,
“我閒的行了嗎?”
一個道士,且是一個表麵是道士。
真實身份是個暴躁的土夫子的人跟“心臟支架”這種現代醫學詞彙搭上關係,感覺還真是割裂。
在祝元的潛意識裡,總因為他的身份把他跟舊時代聯係起來。
就像是方丈要參加高考那種也許會發生,但就是覺得離譜的感覺。
不過他突然想到,之前陸警官講過,林記者的兒子因為生病一直沒有生活在父母身邊。
原來……沒有康複嗎?
祝元看著萬璞玉的樣子,心中顫動一下。
“那我們回去吧,”
他提議,並且語氣非常堅決,
“你的情況不是鬨著玩兒的,不能強撐了。”
萬璞玉很輕的歎了一口氣,呼吸依舊不暢,
“讓我緩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