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老孟的葬禮,就意味著這場救援行動不能一直持續下去。
起碼身為老孟唯一後代的豆蘭要回到葬禮上,其他的親戚也是來參加葬禮的,不是來幫忙找人的。
到最後,能堅持繼續找人的隻有祝元。
但他在這邊連路都不認識,他就算是想找,也不知道往什麼路上走。
最後,他們合計半天,在豆蘭的拍板下,留下一個應該本身對於葬禮也不重要的遠房表弟給他帶路。
在表弟的帶路下,祝元把周圍能走的路,甚至看上去不像路的“小路”都找了一遍。
附近的村子表弟帶著他去問過了,沒有人見過一個受傷的長發年輕人出現。
萬璞玉就好像,帶著一身血跡憑空消失了。
天色漸漸黑沉,祝元無奈地坐在路邊垂頭喪氣。
表弟年紀不大,這會兒擺出一副大人的姿態來,語氣鄭重地安慰他,
“往好處想想,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對吧?”
祝元歎著氣點頭,
“也是這個道理,謝謝你。”
天黑下來,就得儘快離開山中,要不然天完全黑透,走山路會有很大的風險。
祝元即使自己心中著急,也不能拿人家小表弟的命去賭。
在離開之前,他抱著再試一試的想法,撥通了萬璞玉的號碼。
長時間的鈴聲之後,他本來以為依舊會迎來冰涼沒有感情的機械女聲,沒想到對麵竟然接通了。
在聽見接通的那一刻,祝元激動地抱著手機連連“喂”了好幾聲。
但對麵回應他的,隻有一片空寂。
明明已經接通了,為什麼不說話呢?對麵是什麼情況?
祝元叫了萬璞玉的名字一聲,結果剛說出口,通話就生硬的掛斷了。
他本來以為是萬璞玉掛斷的,拿開電話一看,自己的屏幕黑乎乎,怎麼摁都摁不亮。
電量搖搖欲墜了一整天的手機,終於在現在徹底告急。
這下是更著急了,他跟著表弟幾乎是一刻不敢停地回到孟家。
葬禮已經結束,老孟的遺體從醫院停屍間中被帶去火化,前幾天還活生生的人已經變成一個觸目驚心的盒子。
雖然心裡準備了一天多,但真正麵對這一刻,豆蘭還是控製不住崩潰了。
徹底接受父親的離世跟對萬璞玉的擔憂幾乎要壓垮這個尚未成年的小姑娘。
祝元看著她,喉嚨乾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親朋好友大部分已經撤走,豆蘭孤零零地跪在靈前,身形消瘦又倔強。
祝元幾乎屏住呼吸,悄聲挪動到她身邊。
豆蘭眼眶紅紅的,但眼睛裡沒有淚水,就這麼怔怔地看著父親的遺像。
“我要找的仇人目標,似乎漸漸重合了。”
冷不丁的,她率先開口,對祝元說出這麼一句話。
“算計了我爸的人,害了萬璞玉的人,都是他。”
祝元心中也了然,不過他回來的時候,沒有見到周班,也沒有見到錢嬸。
事情還沒成,就這麼撤走了嗎?
還是說,已經得意的放下心來,接下來隻需要放長線釣大魚?
豆蘭母女,已經被他們視作池中之物了吧。
見祝元不回答,豆蘭就眼神堅定地繼續說下去,
“我會找證據錘死他們的,但要快,要速戰速決,”
“如果拖下去,就更難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