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璞玉起先說,老孟的死一定另有隱情,是他掐算出來的。
當時祝元就是出於對他的信任,還真被唬住了。
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仔細一想,什麼能掐會算都是萬璞玉扯淡的。
他能做出這麼多安排跟應對,明顯是提前知道。
麵對祝元的提問,萬璞玉乾脆就承認了,
“對啊,當我跟你一樣,什麼都不準備,撒丫子就跑來。”
“但你不是隻比我們晚到這麼一會兒嗎?”
祝元心說這點兒時間你能準備什麼?
不過他好像陷入了一個思想誤區,就是萬璞玉這種等級的人,
不管是準備物件還是準備資料,不一定需要自己親自下手。
收到祝元說老孟出事的消息後,萬璞玉就派夥計做了兩手準備,一是安排最近對於癌症治療最有口碑的醫院,
二就是調查老孟當初做檢查時的那家醫院資質如何,防止有誤診的風險。
畢竟這種情況下,一點點希望也是希望嘛。
也得虧是他多想,夥計才查出老孟在縣醫院根本沒有癌症檢查報告。
所以從一開始,萬璞玉就是開了“天眼”的。
他著急忙慌的趕來,本來是想把這個消息帶給老孟,讓他放心的。
沒想到他們全都晚了一步,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明明沒有生病,卻拿到了確診報告,老孟的事情確實有蹊蹺。
當豆蘭拿出老孟留下的奇怪遺書,萬璞玉基本就已經猜到了背後的原委,隻不過還沒法鎖定“凶手”。
而錢嬸的自爆比他想象的要快多了,他本來以為還得再孟家再潛伏一陣子。
“那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麼今天還要費勁把豆蘭引到醫院來?”
這樣就又產生了新的問題。
萬璞玉清楚真相,又鎖定了凶手,彆說是乾掉一個周班,團滅一個周家對他來說也不是問題。
順手的事兒,他這次為什麼不做了呢?
“因為這不是跟我相乾的事情啊,”
萬璞玉聳聳肩膀,
“人家家的事情還是得讓人家自己做決定,”
“至於真相,由我說出來,不如讓豆蘭自己發現,可信度跟印象更高。”
“而且人命關天,我直接說出來還會惹麻煩,搞不好還惹記恨。”
“不能吧,”
祝元不覺得這麼嚴重,
“豆蘭肯定不會記恨你的。”
“人心很複雜的年輕人,真要是觸及底線,什麼感情都白搭,”
萬璞玉又露出了他不經意就會露出的話裡有話,
“你想想看,萬一有一天我觸及了你的底線,你不會記恨我嗎?”
祝元皺起眉頭來想了想,
“我一時還真想不到你觸及我底線是什麼樣子的,畢竟我這個人底線好像還挺低的。”
兩個人抽著煙轉了一圈兒,又回到原地,鎖著豆蘭的車子就停在眼前。
萬璞玉望了一眼,思索著什麼時候把他放出來比較合適。
祝元不明所以,看他往一輛黑車那裡看過去便問,
“有問題?”
“豆蘭讓我鎖車裡了。”
“哈?這幾個意思?”
“我是不是對她做得有些殘忍?”
麵對萬璞玉突然起來的矯情問題,祝元沒反應過來深意,遲疑地回問道,
“你是指把她鎖車裡這件事嗎?那你去把她放出來啊!”
萬璞玉白他一眼,
“我是指,讓她如此直接的麵對真相,是很殘忍嗎?”
“還有,”
萬璞玉垂眸想了想,
“失去親人受打擊是正常的,但我又強迫她趕緊冷靜下來,去處理情況。”
“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