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祝元從吧台裡醒來。
身上蓋著毛絨毯子,倒是不冷,隻是這麼一覺睡醒,身體幾乎已經變成吧台椅子的形狀。
明明昨天睡著之前,他跟萬璞玉都坐在吧台裡,結果半夜裡萬璞玉竟然把他扔下自己走了嗎?
還記得給他蓋上毯子,已經算是他最後的“溫柔”。
外麵的天才蒙蒙亮,祝元正揉著酸痛腰側努力站起來,那個昨天晚上拋棄了他的人就從樓上“噔噔噔”下樓來。
從腳步聲來看,他似乎已經滿血複活。
“哎,萬璞玉……”
祝元剛開口,萬璞玉就等著眼睛衝他噓了一聲,接著指指自己耳邊的手機。
好吧,大老板業務繁忙。
因為天才剛亮起,很多人還沒有起床,為了不吵到彆人,他特意去外麵院子裡接電話。
這是一通很長的電話,祝元收拾好自己,又磨好了咖啡,萬璞玉才一臉凝重地從院子裡進來。
“出什麼事兒了?”
“那個人,”
萬璞玉邊說著,邊咳嗽了兩聲,
“就是你家假易叔,死了。”
事情發生在今天淩晨,假易叔被帶走搶救過來之後,一直被萬璞玉軟禁在醫院裡,派人嚴加看管起來。
這人像是訓練有素,無論青衣道士帶頭用什麼樣的手段,就是很難從他嘴裡套出有用的信息。
要麼說他專業,當然他也不是什麼都不說,而是像擠快要用完的牙膏一樣,很艱難才能擠出一點。
而核實這點兒消息,就需要更多的時間跟精力。
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他吐出來的消息總要去核實,這段時間屬實把人折騰得夠嗆。
而今天天蒙蒙亮的時候,看守的夥計發現他死了,是被殺的。
凶手在他的點滴瓶中注入了一種毒劑,假易叔在睡夢之中,吭都沒吭出一聲就命喪黃泉。
青衣道士已經去處理情況了,目前初步判定凶手是在淩晨,守夜夥計最困倦疲乏的時候悄悄溜進病房的。
根據守夜夥計回憶,淩晨時分確實看到有個護士打扮的人靠近病房。
因為之前半夜裡也有換藥的情況出現,所以夥計並沒有懷疑什麼,就放了護士進去,自己靠在病房門外昏昏欲睡。
毒藥隨著點滴緩慢入體,假易叔根本連醒都沒醒過來就歸西了。
夥計在外麵沒有聽到什麼比較特殊的動靜,就更沒在意。
直到今天早上天亮,另一個夥計前來換班,按照慣例檢查了假易叔的情況,才發現他已經涼透。
醫院那邊已經炸鍋,但萬璞玉並沒有覺得很意外。
之前假易叔就說過,在暴露身份後他沒有立刻死去,那一定會死的更難看。
他的上線,他背後的操縱者,是不允許他在身份暴露之後繼續活下去的。
這讓他想到在白楊樹鎮堅定選擇去死的胡皮。
倒不是因為多忠誠,而是因為恐懼嗎?
這種用恐懼統治彆人的手段,難道很好用?
青衣道士帶人去查昨晚進入過病房的那個“護士”是什麼情況,不過萬璞玉已經不是很在意這個。
這個人肯定查不到的,既然一開始就不會露出馬腳,那之後隻能更不被發現。
但祝元對這個消息在意得很,知情的人沒了,那他從哪裡打聽真正易叔的消息?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不也被你控製起來了,能從他們嘴裡撬出什麼嗎?”
他抓住萬璞玉的兩側肩膀激動地問。
萬璞玉甩開他,
“沒用,”
“這就是被後人聰明的地方,除了胡皮跟假易叔,隊伍中的其他人都是另外招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