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海非常認真的看著李長安。
他說他來報名鄉試!
有那麼一瞬間,林文海神色非常錯愕,他指著自己說道:“李夫子,我多大年歲?”
“林院長,應該是~六十一!”
“那你多大年歲?”
李長安無奈的笑了笑,“八十!”
“你也知道你八十了?”林文海無奈的搖搖頭,這把年紀,還折騰個什麼?
“院長,朝廷並沒有八十不能考舉人的律法。”李長安平緩的說道。
寧國律法的確沒有規定考試的年齡限製多大,寧國科舉考試最低等級是院試,院試通過之後是秀才。成為秀才,才能參加上一級的鄉試,考過之後是舉人。再上一級是會試,最高等級是殿試。
這些年,寧國力求打造天下文脈。
皇帝更喜好詩文一道。
天下學子,瘋狂湧入學堂,癡迷文道。
寧國更是鼓勵學子鑽研文道,參加科舉。所以在科舉上麵的福利政策,是曆朝曆代以來最好的。
林文海想了想,這在年齡上,還當真沒有八十歲不能考鄉試的說法!
隻是他忽然看到一旁一袋子的大米,忽然就明白了,緊接著用一種可憐的目光看向李長安!
八十了,考什麼鄉試?他被書院辭退,沒有了工錢,自然就沒有飯吃。他這把年紀,更無法耕種,無法去給彆人乾活掙錢,讓他吃什麼?喝什麼?
“原來是為了這二十斤大米而來。”林文海笑了笑,“李夫子,我給你登記!好歹你也是我書院的夫子,給書院打掃了這麼多年,我多給你五斤米!”
李長安拱手,“多謝院長,院長了解我就好。”
林文海給李長安準備好了大米,李長安抱著大米轉身離開。
他看了看這個老人,搖搖頭,“也是個可憐人,年輕的時候考上秀才,卻屢次考不上舉人,從此頹廢至今,一輩子窩窩囊囊的也就過去了!”
“而今為了一口飯吃,八十歲還要來參加鄉試,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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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安穿過書院的長廊,路過書院的藏書閣。隻是片刻,他又走了回來,走上藏書閣認真的看著藏書閣掛著的一副上闋。
“花似伊,柳似伊。
花柳青春人彆離。低頭雙淚垂。”
“這上闋,寫的倒是不錯。”李長安點點頭,下意思的縷了一下長須,“花兒似你,柳兒似你,花柳最美,人卻相思,人卻彆離,獨有意境。”
“隻可惜,隻有上闋沒有下闕,也沒有提名!”
李長安看到旁邊有紙幣,想了想,拿起了筆墨,悄然在紙上落字。
“花似伊,柳似伊。
花柳青春人彆離。低頭雙淚垂。
長江東,長江西。
兩岸鴛鴦兩處飛。相逢知幾時。”
“就提名,長相思吧!”
李長安笑了笑,放下了筆,抱起了自己的大米。二十五斤大米,他抱起來竟然不覺得很累。到底是穿越過來的,到底靈魂上還是個小夥子呢!
於此間,藏書閣內走出來一個身穿華府的少女。少女唇紅齒白,肌膚白皙如玉。她看了一眼李長安,又看了一眼這上下闋詩文,頓時神色大變。
“你寫的?這是你寫的?”
陳之桃臉色大驚,她抓起詩文上下闋看了數遍,倒吸一口涼氣。這首詩文上闋,乃是這藏書閣裡麵的貴客九公主寫出來的。然而,九公主寫出上闋之後,卻是遲遲沒有填詞下闕。第一,是對自己填的詞不滿意。第二,也是出於考驗考驗瀘州學子詩文一道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