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落一眼望去輝煌又古樸,一磚一瓦都透著刻板。
那閉著的門和規矩立著的下人,仿佛又使院子多了些詭秘之感。
這是侯老夫人的院子。
孟枕月很想進去搜搜,以侯老夫人精明的性格,若與人合謀做了什麼定會留著什麼證據在手中當把柄。
可恨前世趙銜之折騰出的事層出不窮讓她應接不暇,以至於活了一世還是一無所獲。
孟枕月的目光隻在那閉著的門停了一瞬便彆開了。
侯老夫人如今不在她不能貿然靠近。
原本隻是趙知梔到蕭洲去送信,收到回信後,侯老夫人即刻帶著小兒子和小孫子動身前去了。
趙銜之在侯府經營多年眼線遍布,且為人敏銳,她若有什麼舉動很快就會被察覺。
有著前世的失利,這一回得甚之又甚才是。
孟枕月到月華院時,就見她帶來的另一個丫鬟滿紙,正和侯夫人分配的兩個大丫鬟、三個二等丫鬟、兩個粗使婆子等在院中。
孟枕月如前世般了幾句話便借口回屋歇著了。
她熟門熟路走到裡屋,滿紙拿著一個包袱麵帶笑容跟在身後。
直到憋著一肚子話的雲霞到門窗那兒放風,滿紙麵色才鄭重起來,拿出裡頭的東西低聲道:
“小姐,我們帶來的見麵禮被人塞了東西。”
“不到一刻鐘前各院的人來送禮奴婢疏忽了片刻,之後便見這個了。”滿紙遞過去一張紙條。
“是奴婢無能……”滿紙欲要下跪請罪,孟枕月製止了她。
前世這倆丫鬟下場亦是不好的,但如今還不是傷懷的時刻。
她拿過紙條一看,是寫著承武侯私底下聯絡趙家軍的信件。
這墨跡,一看便知是才寫不久的。
趙家軍是已故老侯爺的兵,老侯爺去世後明麵上是被朝廷收回,編入其它軍隊。
景和帝雖讓承武侯想法子拿回趙家軍,可——
私底下聯絡若被人拿出來作文章,汙蔑一個欲圖造反都不為過!
前世可沒這回事,重生到此刻她也就得罪趙銜之一人,八成便是趙銜之了。
按照孟枕月對趙銜之的了解——
定是要用這紙條坐實她被人利用,或是汙蔑她與人同流合汙陷害侯府,最後再出麵替她解圍。
接生婆定已經是他的人,他隻需再打點一二。
這便既洗清了自己身世的嫌疑,又能讓她感恩戴德。
前世趙銜之慣會用這些伎倆騙取她的信任,可惜她重生了!
孟枕月收好紙條往窗外看了一眼,稍微提高了聲音抱怨:
“你高興個什麼勁,頭一日回府便明槍暗箭不斷!”
“這麼好的衣裳,哼——”
“哎呀,燒著了,包袱裡不是還有條腰帶?拿來湊活!”
門窗那兒的雲霞不由望過來笑,滿紙亦是道了一聲小姐英明。
英明個鬼,衣裳隻是大街上買的,那腰帶卻是她路上給養父做的。
孟枕月收起肉痛的神情,同滿紙附耳道:
“飛鴿傳書讓蕭洲那邊的人提起警惕護好爹娘,留意侯老夫人動向。”
頓了頓又道,“讓梅字隊前往城郊齊家村,路上遇到承武侯的人便……屆時……”
孟枕月最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因孟母的關係,為了避免被殺害,孟家暗中養了梅蘭竹菊四個等級的護衛。
這事雖事關重大,但也不會動用侯府頂級高手。
出動梅字隊,是為了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