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時此刻,我隻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
我把它們揣進羽絨服口袋,明知不該,卻還是還是忍不住地看向了他:“梁墨冬,你說什麼?”
“我說你虛偽、惡心、做作、滿口謊言。”他就像上次在海港城那樣,用眼睛盯著我,但目光更篤定,“把彆人當玩兒物。做得每一件事,說得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哪怕是發的信息,每一張圖片,每一個字……所有的,包括到了床上……都那麼虛偽,那麼惡心。”
他還補刀:“你就是個賣的!隻會賣,就知道賣。”
他說得很慢,呼吸平穩,口齒清晰,一字一字。
他的拳頭正攥得死緊,青筋畢露,骨節發白。
他肯定不想打我,估計隻想打死他自己。
我看著他。
就這麼微笑地看著他。
一直看到他終於鬆開拳頭,似是已經冷靜了,或者說頹敗了:“我這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遇到了你。”
他像是害怕再多看一眼似的,斂起了眼,錯開了我的臉,“我他媽的可真是……”
他沒有說完,手肘撐在桌麵上,手掌按住額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這沉默是被我打破的。
因為太熱了,我已經渾身是汗。
“梁總。”我站起了身,“多謝您的推心置腹。不打擾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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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轉身往出走。
他的辦公室不小,但不過倏忽之間,我的手就搭上了門把手。
然而梁墨冬卻並不打算放過我,不,應該說,他不打算放過他自己。
他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林玫瑰!”
聲音不高,但足夠用力。
就在我馬上按下門把手的那一瞬,就在我馬上就要離開的那一刻。
他又犯賤。
我閉了閉眼,扭頭看向他。
他盯著我,憤怒、怨懟、委屈……沒有尊嚴。
對,他被無視了。
但我確定,隻要他梁墨冬再多說一個字,他就會知道,這份無視絕對是我今天能給他的……最大的溫柔。
我盯著他,充滿警告地盯著他。
現在,不止是我的手,我感覺我的整個身體都在抖。
我覺得梁墨冬肯定已經看出來了,但顯然他並不在乎。
“終於不笑了。”他先說了這五個字。
“就愛看我這樣,是不是?”他勾起嘴角,嘲諷又憔悴,“很開心,很興奮,是不是?”
“……”
“我搞你?”他指著自己的胸口,輕聲地問,“咱倆誰才是被搞的?你看你……”
他攤開手,目光在我的身上打量,眼裡帶著恨,聲線裡打著抖,“站得多直,多理直氣壯,多平靜。啊?林玫瑰,你哪點兒像是被搞的?你還笑得那麼開心!就這麼好玩兒,這麼得意嗎?我折騰到你什麼了?你有一點難堪,有一點羞恥,有一點害怕,有一點……”他真不該說這最後一句,“有一點歉意嗎?”
“我為什麼要有?”
一定是我太陰測測了,梁墨冬一下子就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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