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竹影哽住了。
沈玉柔以為自己是猜對了,甜甜一笑。
娘親還總說謝知安不夠熨貼,下次回家,定要把這事同她好好講講。
竹影跟鐵打的一樣,簡單包紮了傷口,便重新租了馬車,堅持要立即上路。
沈玉柔拗不過,但一路都提心吊膽。
好在,前麵的路,都十分順暢。
又五日。在一個紅霞漫天的黃昏,他們到達了西陲鎮的城門口。
沈玉柔打起簾子探出頭,打量著這座邊陲小鎮。
石塊砌成的城牆高聳著,莊嚴且肅穆。守著城門的將士們身著鐵甲,站得筆直。
這,便是他的夫君值守了三年的地方啊!
忽然,一道修長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他騎坐在高馬之上,目光向遠處眺望著。銀色的鎧甲在霞光裡熠熠生輝。
正是謝知安。
連日趕路的疲倦一掃而空,沈玉柔揮起手臂,大聲喊道:
“夫君!夫君!我在這兒!”
謝知安聽到了日思夜想的聲音,策馬飛奔而來。
沈玉柔也從車裡鑽了出來。聽著馬蹄噠噠,看著心心念念的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兩馬相遇,謝知安拉繩停住,卻沒有下來。
二人的視線都隻看向了對方的眼裡,周遭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夫君,你怎知我今日會到?”
謝知安莞爾,“我不知,我隻是日日下了值,都來。”
沈玉柔垂下眼睫,心跳如擂鼓。
謝知安伸出手來,俯身相邀,
“走,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新家。”
沈玉柔左顧右盼,有些為難。
“共乘一騎?是不是……”
話音未落,身子已經騰空。
謝知安抓著她的胳膊,竟直接將人提上了馬。
接著,他的手臂自沈玉柔的身後環了上來,拉起了韁繩。
沈玉柔感受著背後堅實的胸膛和隆隆的心跳,悄悄往前挪動了半分。
謝知安立即察覺。
他手臂攬在她的腰間,用力一收。兩人重新緊緊挨住。
“柔娘莫羞,你我可是夫妻,自是什麼親密事,都做得。”
他的聲音緊貼著她的耳朵,字字繾綣。
沈玉柔“嗯”了聲,低垂著頭,慢慢往身後人的懷裡依偎過去。
紅霞更加濃鬱了。
染紅了沈玉柔的臉頰和耳尖。
也像是為這對璧人以鳳冠霞帔的妝點。
可賀冽霆覺得,這一幕實在刺眼。
他立在城門樓上,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可見到的,竟是她與彆人的繾綣。
遠眺著馬背上緊緊相貼的一雙人,賀冽霆的眼中沁足了寒意,
“不是說他們夫妻不睦嗎?暗影衛探聽的消息,也有不準確的時候?”
時安跪地俯首,“是屬下失職!還請將軍責罰。”
“先把人給我帶回來!”
時安瞟了眼飛奔入城的那對碧人,有些為難。卻又不得不應下命令。
剛要轉身,賀冽霆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將時安叫了回來。
“撤掉的那道通緝令,再重新發布下去吧。”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時安的心裡咯噔一下。
“將軍說的,可是沈小姐通敵的那道?這會不會”
賀冽霆怒極,一腳把時安踹翻在地,
“反了你了,我下達的命令,你敢有異議!”
時安迅速從地上爬起,重新跪地筆直。
他恭順地拜了三拜,“是,屬下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