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則驚歎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科技又迎來了大爆炸,21世紀的他們即將像是20世紀初的人們親眼目睹一場場由科技引發的劇變。
而有的人……他們致力於陰謀論。
就像是19世紀某些人目睹了電器後認為這是惡魔的力量一樣,輿論場上自然存在把群星之證視作扭曲意識,實現精控目的的遊戲。
有人則覺得這是睡夢也要為資本家打工。
還有的悲觀地高呼脫實向虛會毀滅人類。
自群星之證宣布以來的兩個月輿論場上,陰謀論和科技黨論戰不休,而對於遊戲愛好者的江禾逸而言,首批抽獎順利中簽後,他沒有猶豫就購入了登錄設備。
輿論場上的喧囂無法影響他的決定,麵對高自由度,劃時代遊戲這些要素,他根本毫無抵抗力。
可老方不是江禾逸。
所謂任何在我出生時已經有的科技都是稀鬆平常的;
任何在我15到35歲之間誕生的科技都是將會改變世界的革命性產物;
任何在我35歲之後誕生的科技都是違反自然規律要遭天譴的。
老方快60歲了,他對科技的變化有的更多是恐懼與不解。
時代加速,浪潮洶洶,他們這個年齡的不少人不久前才學會了使用手機支付,更多的老人還在顫顫巍巍地迎接將手機支付視作稀鬆平常者的質詢目光,而現在又出現了更無法理解的科技進步……
老方歎氣:“我的孫子想買,但是他媽媽不允許,最近吵得很厲害……”
“因為覺得危險?”
老方猶疑地點頭:“說是影響腦電波,會讓人變傻。”
群星之證規定年滿18周歲方可綁定身份信息,作為一個能為自己行為負責的成年人,即便家裡人不允許,他也能想辦法打工掙錢購置。
矛盾衝突是老方兒子認可陰謀論觀點,而孫子則跟江禾逸一樣,覺得好遊戲先爽再說。
這種家庭矛盾,沒法插嘴啊。
江禾逸低頭喝了口豆漿,飛速思考該說點什麼。
好在客人開始多了起來,老方沒空再閒坐,招呼一聲就再度忙了起來,臉上的愁悶也在與一位位熟客街坊交談中也一點點舒展開了。
離開鋪子時,趁著人多,江禾逸還是掃了那屜小籠包的錢。
檢查了背包裡的簡曆,他深呼吸,望著逐漸忙碌的街道,再度踏上了求職之路。
……
……
夕陽西下,滿身疲憊的江禾逸走進了澄寧市第六中學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一群歡鬨的學生中,獨占一桌的他顯得格格不入。
店內的冷氣驅散了江禾逸被盛夏陽光暴曬的燥熱,他的心一點點平靜了下去。
“叮鈴鈴~~~”
店門被推開,刷著遊戲論壇的江禾逸下意識抬起頭。
那是一個男人,目測得有一米八,模樣大約25歲左右,文質彬彬,能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了“儒雅”一詞。
他穿著一件乾淨整潔的白襯衫,筆挺的黑色西褲,以及略顯陳舊的白色運動鞋,樸素而乾練。
酷熱的天氣讓他進店第一時間就坐到江禾逸身邊,掏出口袋裡的紙巾擦拭掉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扯了扯脊背上被汗水打濕的衣服,最後清潔了一下黑框眼鏡,這才長呼一口氣。
“喝什麼?”江禾逸問鐘澤墨。
“奶綠吧。”
隨著兩杯奶綠上桌,江禾逸拿出了200元現金,交給了對方。
“那就是216,我慢慢還你。”
“兩杯奶茶彆算了,我請了。”
“那下次有機會,我請。”
鐘澤墨經常這麼說,卻不總是能兌現,可他並非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江禾逸跟鐘澤墨都是一個遊戲群裡的朋友,認識7年多,因為都是澄寧市人,又有共同愛好,因此很聊得來。
當年喜歡跟著群友們一起嘗鮮各種遊戲的他,手遊、端遊、主機,實體卡牌都有涉獵,然而自從兩年前結婚後在群裡活躍的次數就變少了許多。
群裡不少人都是這樣,和生活對線著,對線著,發言變得越來越少,隻有節假日才會冒泡。
半年前,鐘澤墨忽然聯係他,希望能借點錢。
鐘澤墨是澄寧六中的曆史老師,而當時的江禾逸還未大學畢業,一個老師問學生借錢,實在有些幽默。
如果是彆人,他聽到借錢直接跳過,可對方是鐘澤墨,那實在沒法拒絕。
結婚後的鐘澤墨每個月生活費隻有100,儘管他不抽煙不喝酒,但100也太過拮據了。
每逢這時,他也隻能向妻子申請,而申請結果往往不如他意。
借現金也是鐘澤墨要求的,原因是會被手機查賬。
200塊都不能支配,這種淒涼時常讓江禾逸欲言又止。
“今晚12點上線?”
“沒問題。”鐘澤墨看了一眼時間,慌忙起身,“到時間了,我得趕緊回家做飯,晚上見。”
看著對方匆忙的背影,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趕在菜市收攤前以低價買了到了不少菜,江禾逸慢慢悠悠地回到家中。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的日子過得悠哉隨性,因此也有不少時間鑽研廚藝。
泡椒魚頭、辣椒炒肉剛剛上桌,江禾逸的手機忽然作響。
“墨魚(鐘澤墨),怎麼了?”
“你被一個up主掛了,趕緊上小破站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