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康拉德的大嗓門將薄荷的光榮事跡直接拋了出來。
“薄荷,你們曾經的學姐,進修魔藥學,輔修煉金術,半年前離開學院。”
“離開?主動離開嗎?”有人問。
“明麵上是主動的,但是,我想任何人公開頂撞導師,實驗中又因操作失誤導致爆炸摧毀了魔藥實驗室,都不會有臉繼續呆下去吧。”
薄荷握緊了拳頭。
“喂,你們幾個,是她的朋友還是她的客人?”康拉德笑道,“如果她用星語者學院的名頭招搖撞騙,可彆怪我沒提醒伱們……”
“她隻是個運氣足夠好才卡名額混進學院,品行不端的魔女,跟真正接受過學院係統培訓的人,是不一樣的。”
難怪提及自己進修的學院,薄荷的反應很微妙。
“我怎麼品行不端了。”薄荷緊咬著牙,死死地盯著康拉德。
周圍的人更多了,原本看熱鬨的多是觀光區的遊人,現在穿著銀紅兩色學院製服的人也越來越多。
“我說得不夠清楚?頂撞導師,質疑導師魔藥配方錯誤,私下交流分明是導師給你麵子,可你轉頭又在課堂上怒斥導師齷齪。”康拉德不屑地哼了一聲,“尊重先賢的道理,是沒人教會你嗎,沒父母的野薄荷。”
“野薄荷”,禁忌般的詞彙。
薄荷眼睛瞬間紅了,這顯然勾起了她某些不好的回憶。
她憤怒地想衝上去理論,卻被江禾逸跟鐘澤墨一把按住。
“你看,我說了她是個品行不端的人,野蠻、粗鄙,驕傲自大,星語者學院的恥辱。”
江禾逸低聲對薄荷說:“我相信你。”
這段時間的相處,薄荷是個什麼樣的人,虛實邊界的大家心裡清楚。
品行不端嗎?
確實有點,貪錢愛財在她身上算是個標簽了。
可她同樣在得知虛實邊界去“送死”時,拿出了最為寶貴的卷軸救命。
在薄荷的認知裡,虛實邊界都是一群認知閱曆很有問題的家夥,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土包子。
不是玩家,是死去就無法複活,活生生的人,因此她拿出卷軸的那一刻,絕對的情真意切。
她有無數種方法打信息差在魔藥上收割他們,可每次象征性的互動後,還是會坦白。
更像是一種朋友之間的小遊戲,被發現了就相視一笑,沒發現就找個合適的機會順便提一嘴。
江禾逸站起身,話語已經醞釀好。
薄荷嘴笨,但他可不笨。
獄卒哥歪斜著頭,臉上已是一臉不耐。
他同樣蠢蠢欲動,並且攻速遠比江禾逸要快。
“你家裡人是批發的嗎,這麼咄咄逼人?”
獄卒哥發起了對線申請,開口就注銷了康拉德的戶口本,極速給康拉德本人上強度,侮辱人卻不往下三路走,每句話卻又在開除康拉德的人籍。
什麼是語言的藝術,這就是語言的藝術!
其實江禾逸和獄卒哥的對線水平都很不錯。
要問究竟有多不錯……
上網衝浪已經多年,至今賽博雙親兩全。
兩人的混合雙打聽得兩眼通紅的薄荷忽然情緒平複了,轉而有種莫名的爽感——從小到大,被欺負後,從沒人給她出頭。
一邊倒的罵戰讓康拉德血灌瞳仁,沒被語言藝術拷打過的他出離憤怒了。
“決鬥吧!”
兩人紛紛停下了輸出,麵麵相覷。
康拉德有了種奇怪的錯覺,以為自己的話嚇住了兩人。
“嘴上功夫厲害有什麼用,一對一決鬥才是真理。”
“你們不會怕了吧?”
怕?
開玩笑,江禾逸隻是驚訝於開啟了新玩法,思考會不會獲得特殊的獎勵。
“允許使用武器嗎?”
“你想用,當然可以。”
“自帶也行?”
康拉德笑了,這種打扮的人能有什麼好的武器裝備?
“不嫌棄丟人,你儘管用。”
聞言,自告奮勇的獄卒哥對著江禾逸比了個請的手勢。
在那麼多人麵前被奚落羞辱,丟了麵子的康拉德生怕一雪恥辱的機會飛了,趕緊招呼學員們告知導師。
他要把事情鬨大,讓這群人還有薄荷都下不來台,成為安納都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