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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祿有些迷茫地看著車內化作黑色光斑緩緩消散的阿尼姆斯菲亞,隨後又看向了掀開前簾的,一直在外駕車的阿尼姆斯菲亞。
“.......”
尼祿反應了兩秒鐘之後才終於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啊!太狡猾了!總督!汝一直讓假貨糊弄著餘嗎!?”
阿尼姆斯菲亞則頗為無辜地攤了攤手,隨後對著尼祿說道:
“陛下,究竟要讓那個“我”來進去是您自己親自挑選的,我怎麼敢欺騙您呢。”
“唔姆姆姆——————!不要在這裡偷換概念,餘想要的是汝本人!”
阿尼姆斯菲亞則又無辜地眨了眨眼,接著說道:
“陛下您可是隻說了要“那邊坐著的那個”,可不是“本人”啊。”
“不要狡辯!汝竟敢這麼愚弄奧古斯都,準備好接受懲罰了嗎?”
“啊,我還以為您剛才暫且放下了奧古斯都的身份.......沒想到是我的一廂情願嗎......真是對不起,陛下。奧古斯都大人啊,請懲罰我吧————————”
阿尼姆斯菲亞恭敬地躬下了身去。
“不要在那裡裝模做樣了!汝這家夥,其實從一開始就沒覺得自己是個仆從(servus)吧。”
儘管現在尼祿所說的算作是氣話,但這也是尼祿長久以來的考慮。
雖然阿尼姆斯菲亞對她的態度恭敬,但他越是恭敬,尼祿就覺得越是虛偽。
通過與阿尼姆斯菲亞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相處,尼祿發現,他總是對那些較為陌生的人更講禮貌一些。
就比如說塞涅卡。
這樣的人,反而在會麵對摯友,家人———或者是更親近的人時更自然放鬆。
然而令人並不滿意的是,阿尼姆斯菲亞在麵對尼祿時雖然比之麵對塞涅卡時要放鬆不少,但也依舊彬彬有禮。
這樣的人雖然會尊敬某人,但絕不會把某人放在類似於奧古斯都的位置上來看待。
換句話而言,沒有人能夠成為阿尼姆斯菲亞的“禦主”(doinus)。
最多隻是同盟,或者戰友的關係吧。
某種意義上來說,阿尼姆斯菲亞和斯巴達克斯是同樣類型的人。
如果說尼祿沒有被攻擊的原因是因為她並沒有被斯巴達克斯當成壓迫者的話——————
那麼斯巴達克斯沒有攻擊阿尼姆斯菲亞的原因恐怕則是阿尼姆斯菲亞的內心深處恰恰是個與壓迫者相悖的角色。
尼祿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她才會擔憂,會擔憂令咒全部用儘之後阿尼姆斯菲亞或許會就這麼離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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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會為了阿尼姆斯菲亞現在與自己保持距離而惱火。
尼祿其實並不在乎阿尼姆斯菲亞究竟有沒有真的把她當作奧古斯都,尼祿隻在乎當兩人之間的契約結束之後,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麼。
她不希望阿尼姆斯菲亞像是當初的元老院或是近衛軍一樣,僅僅憑藉著利益交換,甚至是一紙薪資酬勞的合同構建起來的關係。
尼祿想要見到阿尼姆斯菲亞最真實的一麵。
並非是以禦主或是從者的關係,也並非是以奧古斯都和羅馬公民的關係。
而是單純的,尼祿與阿尼姆斯菲亞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看著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的尼祿,阿尼姆斯菲亞意識到自己的玩笑可能有些過火了。
於是原先車廂內化作黑色光斑消散的阿尼姆斯菲亞又從陰影中鑽了出來。
他隻是突發奇想想要捉弄一下尼祿罷了。
同時一直在外駕車,現在就在尼祿麵前的幻術個體消散了——————不同於剛才的障眼法。
這次的阿尼姆斯菲亞是真的解除了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