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恐懼又如何?
所謂勇敢大抵不該是說人根本無法感受到恐懼,而是明知恐懼卻還要上前去才對。
勇敢與愚蠢的界限,也應當在這裡存在著。
秦舞陽癱坐在了秦王的大殿當中,雙腳不能再行動一步,顫抖地比荊軻還要嚴重數倍不止。
他從未意識到恐懼,也從未意識到自己的軟弱。
反而是一直都被秦舞陽所譏笑的荊軻,仍然像往常一樣驅使著顫抖地雙足一步步地向前邁去,沒有絲毫地凝滯。。
邁過身邊秦舞陽癱坐在地的幻象,荊軻緩緩走向了麵前的伊斯坎達爾。
在麵見秦王時,朝堂中的大臣們對於秦舞陽與荊軻的醜態露出了毫不掩飾地嘲笑。
就連那位始皇帝的嘴角在看到她兩股戰戰的樣子時,也不由得提起了嘴角。
那副笑容荊軻見的再多不過了,在她從蓋聶那裡逃走,從魯勾踐那裡失態,再到她在市井中醉酒。
這份譏笑幾乎要陪伴荊軻度過她的一生。
以至於昨日的秦舞陽還在不斷地譏笑著她。
荊軻低下了頭,將最後的督亢之圖高高獻於了那位王上的麵前。
她決意要為自己做一份決斷。
不單單是為了天下,更為了她自己。
伊斯坎達爾所見的幻境中,他麾下那無往不利的兵鋒開始潰敗。
如同潮水一般的輕騎徹底衝垮了伊斯坎達爾麾下引以為傲的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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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像是失去根基的高塔一樣開始潰散,向後逃跑踩踏著。
幾乎能夠覆蓋住整個戰場的軍團轉眼間便在他的眼前消失了蹤影。
隻剩下了他本人與之能夠信賴的夥友騎兵(ionianhetairoi)還在戰場上不斷地作戰著。
然而相較於東方那些無窮儘的騎兵,伊斯坎達爾和他的軍勢如同風暴中的孤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身邊的戰友也一個個相繼倒下。
安提柯,托勒密,塞琉古,利西馬科斯,卡山德。
伊斯坎達爾卻對這一切的發生都束手無策。
最終,連跨下的戰馬也被截倒,征服王的軍勢也隻剩下了他最後一人。
督亢之圖中,萬千支長槍同時向著伊斯坎達爾刺來。
督亢之圖外,荊軻的匕首也終於浮現了真身。
麵前的伊斯坎達爾逐漸與記憶當中的那位始皇帝重合在了一起。
督亢之圖已然翻儘,此刻既為,圖窮匕見之時。
“哈啊啊啊啊啊————!”
拖著殘破的靈體,荊軻耗儘了最後地魔力向著伊斯坎達爾刺了過去。
..........
一陣刺痛從伊斯坎達爾的左腹部傳來,一同響起的,還有戰馬的嘶鳴聲。
從環境中回歸的伊斯坎達爾首先看到的就是刺入自己腹部離靈核隻差分毫的匕首,與被布西法拉斯撞倒的荊軻。
在荊軻寶具必殺的最後一刻,伊斯坎達爾同樣身為從者也是寶具的戰馬【初始的蹂躪製霸】布西法拉斯從環境中先行脫離扭開了她的攻擊,並將已是強弩之末的荊軻狠狠地撞開。
但它卻並未能夠完全從敵人的手中保全自己的主人。
“嘁,還是被撞開了嗎。”
說起來當時刺殺嬴政的時候也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啊。
荊軻悶悶地想著。
真正的荊軻死在朝堂之上,被嬴政抓住了破綻斬斷了左腿,最終被秦王的侍衛們斬首。
不過————————
這回卻不算完全失敗。
躺倒在地的荊軻看著刺入伊斯坎達爾腹部的匕首,滿意地放聲大笑了起來。
就在這笑聲當中,本就遭受重創魔力耗儘的荊軻消散成點點的星塵,回歸在了座上。
伊斯坎達爾腹間的匕首也消失不見。
但他體內的魔力卻在來回衝撞著,試圖毀壞伊斯坎達爾的靈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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