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看著眼前鮮血淋漓的城牆,下意識地將目光移開。
那鮮血讓尼祿想起被她親自命令殺死的母親與被她用毒藥毒殺的繼弟。
她深痛厭惡著麵前的城牆,但同時她又敏銳地察覺到了,她並非是厭惡那城牆的上所沾染的鮮血本身。
她隻是厭惡去看到那些鮮血罷了。
那鮮血讓一切的榮華都變得不再有價值,將一切的繁榮的表象都毫不留情地撕扯下來。
尼祿渴望被讚揚,渴望那份繁榮。
即便認識到了那份鮮血淋漓的不堪,即便雙手早已沾滿罪業,她也仍然會刻意去無視那不是繁榮的一切吧。
因此尼祿依舊天真著、任性著,將所有的惡都默認,將所有的惡都接受,將羅馬的繁榮視作一切而不惜犧牲任何事。
因此尼祿才會成為那個最愛著【羅馬】、最愛著繁榮的“■”。
本該是這樣的才對.........
尼祿回想起了消散前對她懇求原諒的舅父卡利古拉,回想起了退場前曾與她長談的愷撒,回想起了最終給予她奧古斯都之名的屋大維——————
與最終她終有一日會找到的比羅馬還要重要之人。
————————不,已經找到了。
她也擁有著,比那個羅馬,比那份繁榮還要重要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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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擁有著,不惜犧牲羅馬,也想要得到的東西。
尼祿攥緊了阿尼姆斯菲亞牽著她的手掌,堅定地抬頭直視向了麵前的鮮血城壁,望向了那罪業之上的羅慕路斯。
“.........看來,羅馬(你)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了吧。”
看著振作起來直視向他的【愛之壁】的尼祿,羅慕路斯的嘴角提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即便是他也未必能如此堅定地望著那麵沾滿了胞弟雷慕斯之血的牆壁。
他這回響應召喚的目的並非是為了真的幫助那些所羅門麾下的魔神柱們完成人理燒毀的。
雖然“毀滅羅馬”的確是他的目的,時至今日倘若羅慕路斯如果偏要找出一件後悔不已的事的話,那麼也必然是建立羅馬。
但毀滅羅馬並非是毀滅人理,羅慕路斯也堅信人理的燒毀隻不過是人類曆史前進路程中的一個小小的障礙罷了。
強大的人類————能夠建立起羅馬這種偉大城市的【人類】自然能夠跨過這道障礙。
那個攜帶著聖杯的魔術師與他背後造成人理燒毀的主謀從一開始就並未被羅慕路斯放在心上。
他所出現在此處的理由,僅僅是身為羅馬的建立者的那份責任感。
羅慕路斯不能對那個冠以羅馬之名的七首十角與666之獸視而不見,不論是他身為冠位(grand)的立場還是身為建立羅馬之人的立場,羅慕路斯都始終要對這件事做個了斷。
倘若無法了結的話,即便是拚著將胞弟死後灌注了他所有親情的羅馬毀滅,羅慕路斯也不能放任【那種東西】自羅馬中誕生並危害人類。
因此,羅慕路斯並未作為冠位、作為最終化作神明的奎裡努斯現界,而是僅僅以一介殺死兄弟的罪人,羅馬的建立者而存在著。
在那份【惡】還未結果,在那【獸】還未成型之前,羅慕路斯主動將罪業全都承攬在了自己一人的身上。
作為足以成為冠位的英靈與最初的羅馬之惡的犯罪者,羅慕路斯保有著壓製【獸】的權能,但那也僅限於惡果還未完全成熟之時。
倘若惡果完全成熟之後的話————————
想到這裡,羅慕路斯的表情又嚴肅起來,他看向了正毫不躲閃望著自己的尼祿。
原本他對於無止儘地渴望著繁榮的尼祿並不看好,但現在顯然是他走了眼。
如此美麗的七丘之花不該沾染上那等的惡,【beast】必須扼殺在搖籃之中。
“那麼,就向羅馬(我)展現羅馬(你)的答案吧——————!吾子尼祿喲!”
然而,最終那份罪業是否能被就此在這裡毀滅,還要係於尼祿究竟給出怎樣的答案,倘若尼祿無法在這裡擊潰他這座將所有的【惡】都裹挾至一處的罪業之都的話,最終留給羅慕路斯的選擇也依舊還是隻有將羅馬完全毀滅這麼一條。
將那繁榮的偉大一麵展現出來吧,吾子喲。
羅慕路斯由衷如此希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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