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涅卡老師!?”
乘著小船來到河口的尼祿對著岸上的人影驚訝地說道。
“為什麼汝會找到餘?”
“為什麼我不會找到您?陛下。”
塞涅卡麵色凝重地繼續說道:
“為什麼身為羅馬子民的我找不到您的身影呢,陛下。”
格外咬重著陛下二字,塞涅卡現在對於尼祿的情緒顯然作為老師與父親的那部分要大於臣子。
“若非我去問那位您請回宮中的術士西門,甚至都不知道您居然就在羅馬城當中——————”
塞涅卡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亞。
“而且是跟這種來路不明的異國魔術師一起。”
“異國魔術師?”
尼祿在聽到塞涅卡的稱呼之後,錯愕地看向了自己身旁一臉無奈的阿尼姆斯菲亞,隨後又看向了像是完全不認識他的塞涅卡。
異樣感。
“我並不想要對您的伴侶做出怎樣嚴格的要求,陛下,但我希望他至少是一位羅馬人,而且不是位整日隻會潛匿在陰影中的魔術師。”
“汝在說些什麼啊!老師!汝不認識總督了嗎?!汝也見過他的吧,餘的羅馬全靠他才能延續的啊!”
“您在說些什麼?陛下。”
異樣感更加強烈了。
“汝為什麼不生氣了?”
“您的意思是?”
從小船走到岸上,尼祿激動地拽住了塞涅卡的雙臂。
“為什麼汝會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為什麼汝沒有再責備餘了!”
“我為什麼要責備您呢?陛下?”
塞涅卡滿臉疑惑地對著尼祿說道。
“不是因為汝不認識總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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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您的總督們呢?要真是那樣的話,也應該是您來責罰我才對。”
“不對!不是那樣!總督他.....總督他和那些總督與將軍都不一樣的!”
尼祿焦急地否定著,仿佛她再不否定那一切都將消失一樣。
“您是在說伽爾巴閣下嗎?又或者是韋帕薌?還是說維特裡烏斯呢?”
“不對!不是他們,是總督啊!汝不是見過他的嗎!”
然而麵對尼祿如此焦急的詢問,塞涅卡也還是十分無奈地搖頭說道:
“原諒我,您說的那位總督,究竟是管轄哪片行省的總督呢?”
“當然是羅馬涅啊!”
尼祿理所當然地說道。
然而塞涅卡卻十分肯定地搖搖頭,隨後對著尼祿斬釘截鐵地說道:
“陛下,羅馬涅沒有總督,您忘了嗎?”
異樣感。
“汝————,總督汝也說些什麼啊!”
尼祿憤怒地回頭看向了原先應該站著某位人的身後。
“欸?”
空曠平坦的河海交會處莫要說人的身影,連船的蹤影都沒有。
從海上吹來的微風緩緩地拂動著尼祿的裙擺,海岸邊的潮鳴聲回響在她的耳畔。
“說到底,陛下,元老院與您都在羅馬,根本就不需要總督啊。”
“是啊........餘就在羅馬涅啊.....為什麼會需要總督呢?”
尼祿緩緩地重複著塞涅卡的話語。
但為什麼,心中會如此的憤怒,如此的不滿————————如此的惆悵。
仿佛自己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
明明十分想要去尋找,明明不找到就不行,但到頭來尼祿卻連自己到底該找些什麼都不知道。
異樣感。
更強烈的海風吹來,將尼祿捆束好的長發吹亂。
“陛下,快漲潮了,我們該回去了。”
塞涅卡如此催促著尼祿。
“總督————”
脫口而出的稱呼讓尼祿疑惑,她究竟為什麼想要下意識地稱呼這個呢?
“不,老師。”
“您還有什麼要做的嗎?”
“餘,為什麼要到這裡呢?”
“說起來這個的話————————”
塞涅卡聽到尼祿的回答,愣了兩秒,隨後像是突然間回想起了什麼一樣連忙說道:
“不是您突然想要到海邊畫畫嗎?於是我們去了那邊的燈塔上繪畫,後來您又心血來潮決定下到這裡來。”
“說起來是這樣啊........”
尼祿接受了塞涅卡的解釋,困擾了她許久的頭痛此刻再次發作了起來。
“但是為什麼.......”
.........
“為什麼餘會要畫一張這樣完全沒有主題的畫呢?”
回到燈塔之上的尼祿看著除了海麵空無一物還沒完全完成的畫作困惑地說著。
不知不覺,淚水已經從眼眶中滑出。
然而可笑的是尼祿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而落淚。
究竟為何,而這麼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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