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師兩人從東崗山離開後,歐伯給了紀師十兩黃金當做路費,讓二人不要回到汝州城,避免被朱生隻因知曉行蹤。
紀師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與賈師傅二人,經陸路和水路輾轉,曆時半個月,終於到達了餘杭。那日黃昏,餘暉灑滿江麵,波光粼粼,宛如碎金跳躍。他們乘著一艘烏篷小船,緩緩駛入餘杭古港。岸邊,柳絲輕拂水麵,桃花笑映人臉,一派江南水鄉的溫婉景致。踏上青石板路,兩旁的茶樓酒肆熱鬨非凡,叫賣聲、歡笑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生動的人間煙火圖。紀師深吸一口濕潤的空氣,心中暗道,“江南,我崛起之路的!”
紀師與賈師傅步入熙熙攘攘的街道,隻見前方人群攢動,彩旗飄揚,原來是江南王廣撒英雄帖,誠邀四方才子共聚一堂,為其在豫章建的江南樓揮毫潑墨,此樓建與金秋九月,但一直沒有一篇好的序,直到江南王回到餘杭,並帶回一副江南閣秋景圖,希望得到一篇傳世之序。
高台之上,錦緞鋪展,筆墨伺候,各路文人雅士或蹙眉沉思,或揮筆如飛,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與才情的碰撞。陽光透過輕紗帳,灑下斑駁光影,為這場文化盛宴添上一抹夢幻色彩。紀師目光閃爍,心中暗自盤算,或許,這正是他嶄露頭角、名揚江南的絕佳機會。
兩人來到現場,此時正有一位才子在朗讀自己所作,紀師定睛一看,居然是老熟人——汝州第一才子反胃雞,“可惜這次隻能由我一人來打他的臉了,這是“人”是人非啊!”
隻見反胃雞站於高台中央,神色得意,手持一卷宣紙,緩緩展開。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而自信地念道:“……江南閣高聳入雲,俯瞰江流,如巨龍蜿蜒。晨曦初照,金光灑滿樓閣,熠熠生輝,宛若仙境。夜幕降臨,燈火輝煌,與星辰交相輝映,美不勝收。此閣不僅乃建築之奇跡,更是文化之瑰寶,彙聚天下英才之智慧,彰顯江南西道之繁榮……”
聽到反胃雞的序,眾人紛紛鼓掌,就連江南王也連連點頭,此時,紀師知道,“該我上場表演了!”
隻見他空手走上台,連畫都沒有看,周圍的侍衛本想阻止,但反胃雞攔住了他們,然後看向紀師“居然又是你,那個賤兮兮的人呢?算了,管他呢,反正這次,你不可能贏我!我說的,坤聖帝君也幫不了你!”
紀師笑了笑,道“小子,聽好了,我這篇序,會很美!”
隨後,他看向眾人,包括高坐主位的江南王,而江南王也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想知道這個狂妄的年輕人究竟水力如何。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采星馳。台隍枕夷夏之交,賓主儘東南之美。……”第一段念出,滿座皆驚,“本為江南閣作序,開篇卻避開宴會和閣樓,真是不落俗套,氣勢高卓啊!”眾人紛紛看向聲音來源,“是宋楊宋大儒,他居然如此評價這第一段,此人究竟是誰?竟有如此文采,為何此前從未聽過?”眾人紛紛議論道。
看到台下眾人的反應,紀師非常高興,接著念道“……潦水儘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騑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天人之舊館。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回;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
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彌津,青雀黃龍之舳。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這兩段一出,在場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也太強了吧!可是,唉,奈何大哥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啊!”類似這樣的話比比皆是。
這時,宋大儒又開始了點評“這兩段由近及遠,從壯麗的樓閣到秀麗的山川,濃墨重彩地描寫了江南閣秋景,展開了一幅流光溢彩、錯落有致、上下渾然天成、虛實相映成趣的江南閣三秋圖。尤其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句,既有虛實與立體之美又有色彩與動態之美,同時修辭手法也用的非常好,落霞”與“孤鶩”,“秋水”與“長天”的對偶,完美的增強了語言的音樂性和畫麵感?。
“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師,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紀師又開始了賣慘。
“本來還有一首小詩,但今日我有要事,就算了!”說罷,跳下台,叫上架師傅,快步離開現場。
“我們為什麼要走啊?”賈師傅不解的問道。“你傻啊,現在不走,等一下他們來問這問那的我怎麼辦呢?我也隻是背得出罷了!不過,我已經在江南王麵前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等一下找他幫忙應該會簡單許多。“哦,搜嘎斯內!”賈師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隨後,為了防止被他人認出來,兩人到路邊買了個麵具帶上,即使是吃飯也是在包房裡。
未時,兩人來到江南王府,二人被江南王府的恢宏大氣給震驚到了。府門巍峨,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仿佛能吞噬掉所有的光線。
這時,紀師走上前,向守門侍衛表明來意,並強調自己是歐伯介紹的,並把玉佩交給侍衛,其中一個侍衛連忙進去報告江南王。不久,他出來說,二位貴客,王爺有情。請跟我來!”
兩人跟著踏入府內,隻見庭院深深,奇石羅列,小橋流水,曲徑通幽。假山間,偶有白鶴翩翩起舞,清脆的鶴唳聲回蕩在空中,為這王府增添了幾分仙氣。他們穿過一道道精致的門戶,每一步都仿佛踏進了曆史的長河,感受著那沉澱了千年的文化底蘊。陽光透過精雕細琢的窗欞,灑在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麵上,折射出斑斕的光影,令人目眩神迷。
在走過“八卦陣”後,兩人終於見到了江南王,隻見他正在與一名少年下棋,根本看不出哪裡像當世最強者,看到兩人來了後,他看向那少年,說道:“扁兒,你先下去吧,等我有時間再與你下棋。”
待少年離開後,江南王看向二人,“歐伯介紹來的,為何帶著麵具啊?”
“哦,忘記了,抱歉!”兩人隨即將麵具摘下來。“是你,那作江南閣序少年天才,你怎會與歐伯認識?”
紀師看著他,說道,且聽我娓娓道來,隨即,他便把歐伯所說告訴了江南王,當然,赤佬還有一線生機這事他並沒有說。
聽完他所述,江南王說道:“來人,去把上將甲亢叫來!”隨後,他看向紀師,“你的想法我了解,但我同不同意還得看你的實力如何,你說你是毫境巔峰,那我把上將甲亢叫來與你對戰,他是昔日的江南第一天驕,現在是宗師初期,我讓他壓製境界到分境,你贏了我就答應你的請求,你覺得怎麼樣?”
“紀公子,要不我們還是走吧,那什麼甲亢不僅是宗師強者,而且壓製到比你高的境界,這怎麼會有勝算呢?我看他就是存心為難你,想讓你知難而退。”賈師傅勸紀師放棄。
“不,我不會放棄的,為了赤佬,也為了我自己,我可是要成為王的男人啊!”“我同意!”紀師毅然的看向江南王。
這時,甲亢也到了,抱拳道“王爺,喚我何事?”“你,壓製境界到分境初期,與他一戰。”“他?”甲亢看向紀師,“小子,你什麼境界?”“毫境巔峰!”“啊,王爺,你不是在說笑吧,我怕這小子被我打死啊!”
“你彆管這麼多,必要是我會出手。”
“那,好吧,小子,來吧,拳腳無眼,你可要小心了!”
隨即,兩人來到一塊空地上,空地上,紀師與甲亢對峙,風似乎都凝固了。甲亢一記重拳揮出,帶著呼嘯的風聲,紀師勉強避開,卻被拳風震得後退數步。甲亢再次出拳,一套連環拳打的紀師避無可避,他心中焦急,眼看敗局已定。突然,他腦海中浮現出赤佬的身影,“赤佬,我還要為你報仇啊!”紀師大叫一聲。
隨即,一股不屈的鬥誌油然而生。紀師大喝一聲,身形暴起,如同鳳凰涅槃,一招“百鳥朝坤”使出,劍氣幻化成各種不同的鳥類,不斷從劍身上湧出。小者如鶯、燕、雀,大者如鴻鵠、仙鶴、大雕、巨鷹、大鵬鳥……從各種角度襲向甲亢,打的他措手不及,被這突如其來的攻勢逼得連連後退,竟來不及解除壓製。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南王輕描淡寫地一揮手,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紀師的攻勢,甲亢才幸免於難,而紀師則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地望著江南王。
“不愧是天下第一人!以後我要比他更強!”紀師的樣子同樣十分狼狽,但他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了。
“小夥子不錯,有我當年的風範,你合格了。既然你想要幫助,那這樣吧,甲亢本來是江城三千神策軍的首領,現在,我把這支軍隊交給你,甲亢當副將來輔助你,至於你能達到怎樣的高度,就看你自己的實力了。”
這時,江南王頭一歪,看向一處角落,揮了揮手。似是發覺了紀師的疑惑,他緩緩說道:“一隻老鼠而已。不過你此去江城,恐怕不會安寧,就看你如何應對了。”
紀師點了點頭,“多謝江南王,某定當不負期望!”隨後,他帶著甲亢離開了江南王府。
“赤佬,我已經開了個好頭,你就等著我為你報仇吧!”
而此時,星城北部的一個小村子裡,一個瘋癲了十六年的少年眼神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