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拿過藥水,交給了林秋水。
林秋水紅著臉說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趕緊用吧。”
他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想著自己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便朝外麵走。
林秋水就忽然叫住了他,“你就是新當選的民兵小隊長,張陽吧?那隻兔子,就是你帶著沈一鳴捉到的,對嗎?”
“是。”張陽多看了她一眼。
林秋水繼續說道:“那隻兔子太小了,應該還沒斷奶……我剛剛就是為了給它煮點稀米糊,所以才來晚了。”
張陽挑眉,“你會養兔子?”
“不能說會吧……噢,以前家裡養過貓,老貓生完小貓就死了,那幾隻幼貓,是我和奶奶一起用稀米糊把它們養大的。”
林秋水說的特彆小聲,生怕彆人聽見。
“不過,現在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我沒敢用公共的糧食去喂兔子,是用我自己口糧裡省下來的一點喂的……”
即便如此,她還是很擔心,用有些央求的語氣和張陽商量:“我剛剛和你說的,你能幫我保密嗎?”
“我懂。”張陽指了指林秋水的腳,“既然你崴到了,就先不要著急回去,在衛生所休息一會兒。我回家拿點嫩草籽給你喂兔子。那些草籽是我娘過冬之前曬過的,原本是想給家裡的孩子當零嘴……”
“不用不用,兔子怎麼能和小朋友搶吃的呢?”林秋水連忙拒絕,“我可以去山裡撿草籽,之前我向幾個嬸子請教過,這個不難……”
張陽微微一笑,“我家孩子現在有麻花吃,不需不需要吃草籽了。桃子本來就是野生動物的口糧,怎麼能說是和孩子們搶呢?”
聽到麻花兩個字,林秋水的眼睛亮晶晶的。
張陽猜測,她以前在城裡的家中時,日子應該過得不錯,也是常常能吃到麻花的。
他甚至預想著,林秋水會想向他討要一點。
然而,林秋水並沒有提這個,甚至還主動說要跟著他回家去拿草籽。
“我知道你們去巡山,巡了一整夜。後來你又守著一鳴哥,你還沒來得及休息吧?”
林秋水很真誠,“你為了保護屯子裡的人,默默付出了這麼多,是生在和平年代的英雄!我養兔子的這點小事,怎麼能這麼勞煩你?我的腳沒事,我跟著你去拿就行了,不用你多跑一趟!”
這是張陽沒想到的。
這段時間,他忙上忙下的,可是除了家裡人和他兄弟趙東,林秋水好像是第一個這麼誇他的。
而且,她真的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腳踝的傷。
滿心滿眼想著的,要不是兔子,要不是他的身體。
確實是個非常善解人意的姑娘。
張陽對她的印象又深了幾分,不禁端詳起林秋水的麵相。
林秋水,就很像蒲公英,落在哪裡都能生根發芽的“小傘兵”。
這類型的人,生存能力極強。
而且,心思簡單直率,人不壞。
她的福氣,都在後頭。
張陽的說話聲,不由得溫和了幾分,“你先把藥抹了,抹好了我們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