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您要是不相信陽子和東子,那您看看我們這身上呢。”
高文高武雙雙摘下帽子,露出頭上臉上的傷。
這一個個,全都鼻青臉腫!
張海泉對高家屯這兩兄弟有印象。
秋收那會兒,他們也找他告過妝。
當時說的是五裡鋪的人偷他們的糧食。
可是,當時糧食還沒稱,誰也說不好,最後,這事就隻能不了了之……
他們倆怎麼會在張陽家?
“大隊長,我們也是聽說了狼的事情,想來學學怎麼獵點肉回去。”
高文很誠懇,也很氣憤,“可是,沒想到,跟著陽子上山第一晚,就又一次看著五裡鋪的人在我麵前搶劫!”
“這一次,不是糧食,而是狼!”
“那狼少說也有六七十斤吧。”
“他們那麼多人搶,都快把五裡鋪的人打死了!”
“我和小武實在看不下去,才去幫忙的,結果……也挨了打。”
“但好在把人救回來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倆醒來沒有……”
高文是真委屈,一把辛酸淚,說得門後邊的李慧芳都忍不住抹淚了。
張海泉當機立斷,“傷的是哪家人?走,看看去!”
走出去兩步,他又指著身後的所有人,命令道:“一會兒,隻準傷者說話!受傷的人,不是一家的吧?正好!我再聽聽他們的說法,看看到底咋回事!”
張海泉深深吸氣,“要是有一句話對不上,你們兩支小隊,一起受罰!”
一大群人,烏泱泱的殺到了昨晚受傷兩人的家門口。
這兩家人離的不遠。
隻是,這會兒院裡走動的都是家中的老弱婦儒,沒見著男人。
其中一家的老大娘,一看見大隊長張海泉,便丟開了手中的掃帚。
老大娘哭訴:“大隊長啊,我兒昨天差點死山裡了……小隊長把他救回來,好歹是保住了一條命!可這孩子瘋了!從昨兒夜裡到剛剛,他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著,嘴裡一直都在喊,那是我們的狼,那是我們的狼……”
跟在後麵的黑痣男,又想要跳出來說什麼,但是被張海泉當即瞪了回去。
張海泉寬慰大娘,“您彆擔心,我就是特意來了解情況的!你兒子現在醒著還是睡著?我們能進去不?”
大娘囫圇抹去眼淚,“醒了醒了!剛剛又醒了!喊著腿疼呢……家裡實在窮,不敢送衛生所,也不知道身上到底傷的怎麼樣!他也不讓咱看……”
張海泉板起臉,“既然受了傷,那哪能不去衛生所檢查?先彆管其他,把人送衛生所去吧!”
大隊長發了話,張陽趙東他們幾個便要進院子幫忙。
然而,也被張海泉一個眼神瞪退。
“我說了,接下來我仔細調查,這件事的過程中,任何人不能插手。”
“你們要是想得到一個公平公正的解決,最好老老實實聽我的安排!”
“要不然,過後就彆再來我麵前說什麼委屈,要申冤!”
趙東不服氣,要辯解。
張陽拉住了他,“就聽大隊長的。”
屯子裡還有彆的男人,張海泉張羅一聲,便叫了另外兩個男人,用木板當成臨時擔架,先把受傷的民兵小隊隊員送去了衛生所。
衛生所的醫生很快給這男人做了檢查,來向大隊長彙報情況。
“他這是挨了幾個人的打呀?怎麼被打成這樣呢?身上到處都是淤痕,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