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l:你們彆光罵鄭之華,鄭之欽的奇葩程度比他妹妹有過之而無不及好嗎,群發女生床照的事情都做過】
【51l:我草?樓上詳說】
【56l:就是那個退學的特招生,她好朋友給她做人證,被鄭之欽知道了,又看上人家長得漂亮,強迫人家做他女朋友,沒兩個禮拜就分手了,我有認識的同學說他在小群裡發人家女生的床照,那女生差點自殺哦,這事也被鄭家壓下去了,就圈子裡小範圍知道】
【75l:唉,也就是辛檀妹妹不好惹,要真換個沒背景的特招生試試?不知道給人欺負成什麼樣了】
【85l:接好死。】
……
……
【308l:接好死!】
刷到後麵陳望月有些反胃,她把手機還回去,顧曉盼見她神色懨懨,嘴唇發白,不由忐忑起來,“月月……那個鄭之欽早上欺負你啦?你怎麼不跟我說呀。”
她手肘捅捅顧生輝,“你不是體育部部長嗎,帶你那些好兄弟替月月報複回去啊!”
陳望月搖搖頭,正要說些什麼,一道清而冷的聲音嵌了進來。
“陳望月。”
三人一同循著聲音方向望去,辛檀的身影越來越近,他看到同為學生會部長的顧生輝,禮貌性地點了下頭,“學長好。”
又看向陳望月,“你跟我過來一趟。”
他隔著襯衫布料握住陳望月的手腕,說了句失陪,兩個人便步向外麵走去。
步伐太快,陳望月腿還傷著,被帶得踉蹌了兩步,辛檀一頓,放慢了些步速。
四層走廊連接著采光的玻璃花房,紫白相間的纖柔花瓣在風裡輕顫,午間的太陽折射出灼人光芒,也映亮了陳望月的眼睛,她默然不語,罰站似的站在那裡。
“鄭之欽和鄭之華事情,風紀部已經介入調查,最遲這個禮拜會出結果,如果屬實,我會要求校董會給予他們退學及記檔案處理。”
最開始還是說風紀部,後麵用的主語,是“我”。
陳望月還是不說話,目光在辛檀臉上輕輕粘了一下就掉落,垂下頭,像犯了錯的孩子般一下下揪著袖子。
辛檀聲音沉沉,“陳望月,你是否也要給我一個解釋,昨天晚上你的腿傷,到底是因為什麼?”
謝天謝地,謝謝你長了腦子,具備基本的推理聯想能力,省去我好多口舌功夫。
陳望月深吸一口氣,輕聲說,“我不小心摔的。”
“陳望月。”這是辛檀今天第三次連名帶姓地叫她,他眸光冰冷,似最鋒利的銼刀一寸一寸撬開她的蚌殼,“我剛剛已經去見過鄭之欽。”
陳望月的神色一滯,看著他攤開手掌。
上麵安靜地躺著一部白色的手機。
原裝的軟殼,和係統默認的屏保。
正是陳望月的那部手機。
“你沒有必要替他遮掩什麼,違反校規的人並不是你,他做錯了事情,就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
陳望月嘴唇微張,定定地凝著辛檀,聽見他接下來的話。
“我知道,你有你的顧慮,如果是擔心報複,大可不必,辛家。”辛檀頓了頓,“你叔叔會保護你,區區鄭家……”
他沒能把話說完,因為屬於少女的麵孔忽然靠近,張開雙臂,像是自投羅網的獵物一樣要擁過來。
直覺告訴辛檀應該推開,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被無限延長的一秒鐘裡,在心跳怦然的一秒鐘裡,他無法調動遲鈍的手臂去執行正確的動作。
事實上他無需這麼做,因為那個擁抱停滯在了半空,就像碰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壁,陳望月倉惶地收回手臂,那雙狐狸一樣的眼睛溢出水澤,蓄了恥辱的淚。
櫻桃般的嘴唇像上了一層釉彩,輕輕開合。
“謝謝。”
飛快的,微弱的。
“謝謝辛檀哥哥,我剛剛……我隻是想謝謝你。”她用手背揩掉猝不及防的淚水,斷斷續續地抽噎,“他威脅我,我沒辦法,我明白這樣很蠢,可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下次不會了,我知道你會保護我,我應該相信你……辛檀哥哥,謝謝你。”
她像小動物一樣流著眼淚,自我個性中一些天生的教條類的東西讓辛檀對這個場麵有點茫然。
在風紀部這幾年,他自認為已經對眼淚免疫。
卻還是覺出了一點措手不及。
那樣陌生的不安感漸漸攀升到,屬於理性的那一部分好像也被這樣衝垮。
辛檀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他隻是想要拍一拍她的肩膀,風紀部成員之間也會這樣,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互相鼓勵。
但她卻像一隻無助的幼雀,把他當做巢穴,伏在他手心哭泣。
潮濕,溫熱。
讓推開她也變成一種殘忍。
辛檀僵硬著身體,維持著供她依靠的那個姿勢。
連他也不知道或許暗藏著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