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對著陶氏說道。
聽到劉老的話,彆說陶氏沒料到,就是那絡腮胡壯漢身旁的張氏,以及阿翁、伏瑞、伏誌、邰氏,也紛紛沒想到。
沉默之餘,似乎察覺到有些奇怪的眾人,還不等想明白,就看到伏子厚已經來到伏誌身旁。
“堂兄,今日本該是你守在外麵!你先去守著,把門關上!等我吃完我再出去!”
伏子厚對著堂兄伏誌說道。
伏誌此刻滿腦子都渾渾噩噩,妻子被占便宜,察覺到那三人不懷好意,眼下整個腦袋都嗡嗡響,臉皮也發麻,感覺被打耳光一樣。
但看著堂弟,伏誌不知為何,見到伏子厚的眼神,想到一直以來的相處,心中突然浮現出信任,本能的點點頭。
屋子內。
伏子厚背著那三名壯漢,看著堂兄不安的模樣,回頭看著堂嫂那擔心的眼神,露出一個笑容,示意堂兄不必擔心。
“兒媳,還在那裡看著乾嘛?沒看到這壯士已經吃完碗裡的飯菜,還不去再盛一些過來,真不懂事,三位壯士好不容易走到這裡,親自帶來口信,如此勞累,還不給三位壯士夾菜!”
身後傳來伯母張氏的話,知道伯母是領會到自己的打算,伏子厚看著堂兄走出屋子,隨著房門被關上,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隻是一個念頭,伏子厚就感覺整個臉都有些發麻,腦袋有些發冷。
可曾經作為孤兒的伏子厚,好不容易能擁有親情,體會著來之不易的家人。
很早之前,伏子厚便已在心中暗自立誓,誰想要動自己家人,那自己就算搭上命,也在所不惜,死也要咬一口對方。
“厚兒,天寒了,去你阿娘屋子裡,帶三件衣服給三位叔父!”
再次傳來伯母的囑咐,這一瞬間,伏子厚心都提到嗓子眼,好在瞬間便壓製下去。
比起對未知的害怕,那種體驗過失去親人的痛苦,更讓伏子厚發自內心的恐懼,永遠不想再經曆一次。
“厚兒這便去!”
伏子厚開口,隨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朝著屋子走去。
腦海不斷在嗡嗡嗡的響,心跳都在咽喉,喉結顫抖間,仿佛耳朵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來到房間後,拿著靠在一旁的佩劍,還記得劉老所教,伏子厚拿著一塊布裹著劍,手持劍柄,緩緩拔出。
隨著劍刃出鞘的瞬間,伏子厚似乎再也無法思考,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轉身快步走出房間。
屋內。
阿翁、伏瑞、劉老,陶氏依舊跪坐著,張氏與邰氏陪笑著坐在三名壯漢身旁,而就在幾人的目光中,走出房間的伏子厚,一臉蒼白,可動作卻十分乾脆利落。
在阿翁、伏瑞等人的驚恐注視下,伏子厚雙手持劍,直接在為首的壯漢背後,全力揮砍一劍。
刹那間!
一抹鮮血直接飛濺張氏一臉,然而張氏慌亂不過眨眼,看著兒媳瞪大目光,張嘴要尖叫的模樣,連忙撲上前捂住兒媳的嘴。
一旁其他兩名壯漢正吃著東西,從始至終都沒想到,伏家人敢殺、或者會殺他們,看到一旁絡腮胡男前倒在地上,身軀不斷抽搐抖動,一股股濃濃的鮮血,不斷蔓延。
看到這一幕,兩名壯漢麵色慘白,一臉驚懼,然而方才回頭,就看到方才那麵色儒雅和善的少年,正麵色發白,呼吸急促,手持一把血淋淋的劍,看著他們二人。
“彆……”
其中一人還沒來得求饒,練劍多年的伏子厚,一身武藝下,早已知道如何使劍,幾乎一瞬間,就再度飛快的持劍一挑,在男子手臂砍傷吃痛後,躲避的瞬間,負手持劍,直接整個人撲上去,一劍刺入男子胸腔,壓在身下。
僅剩的一名男子,一臉恐慌,從未想過伏家人敢殺人的他,看著這少年轉瞬間便殺了兩個同伴,連忙害怕的想要拔劍,然而這時候,身後一個老者,已然快一步,率先從他腰間取下他的佩劍。
隨著劍光一閃,連呼救都來不得的男子,也跟著倒在血泊之中。
整個伏家人。
不管是滿臉是血,捂著兒媳嘴的張氏,還是一旁早已滿眼駭然的陶氏,亦或者麵色也十分驚慌的阿翁、伏瑞,全都看著那個死死握著手中劍,一言不發,壓著身下男子的伏子厚。
這一刻,整個場麵一片寂靜。
還是劉老來到伏子厚身旁,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伏子厚胸前的兩隻手上,看著麵無血色,毫無表情的伏子厚。
“好了!少家主,他死了!”
劉老輕聲安慰道,他知道伏子厚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連殺兩人,一時間還沒緩過來。
對於這一幕劉老並不覺得奇怪,回想他第一次殺人,可是足足比伏子厚大十多歲,而那時候的他,要比伏子厚還要不堪。
伏子厚真的已經做得很好!
看看伏家其他人,都在伏子厚回來前,一直沉默忍受就知道,伏子厚在這片刻內做的決定,到底有多了不起。
“死了!”
伏子厚察覺到雙手被劉老那滿是厚繭的手裹著,感受著劉老另一手摟著自己肩膀,終於回過神,失去全身力氣之後,癱軟的坐在一旁地上。
看著一旁地上的屍體,還有屍體上的劍,伏子厚瞪著眼睛,不敢相信,是自己殺的。
自己……殺人了!
緩緩轉過頭,伏子厚紅著眼睛,有些害怕的看向母親陶氏。
害怕母親會怎麼看他這個……會殺人的兒子。
“厚兒!厚兒!!!”
索性,伏子厚看到的是,母親一臉擔心的連滾帶爬上前,拚命的護著他,把他緊緊的摟在懷裡。
阿翁、伏瑞,以及回過神,終於被張氏放開的邰氏,全都看著眼前這一切。
屋門這時候也緩緩打開。
伏誌不過走進來一步,就看到方才欺負妻子的三名壯漢,已經倒在地上,成為三具血淋淋的屍體,一動不動,望著家人,隨後看向被陶氏緊緊抱著的堂弟伏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