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子厚對著母親搖搖頭,隨後繼續看向城門。
“估計是第一次來到這麼大的城,那麼高的城池,心中好奇,彆理他……”
陶氏還想說話,張氏卻在一旁說道,讓陶氏彆擔心。
隻有劉老一直都注意著伏子厚的舉動,見到伏子厚的摸樣,雖不知為何,卻也隱約感覺到,伏子厚定是察覺到什麼。
城門內,在進出城的百姓來往間,一直站著的伏子厚,觀看城門許久,終於察覺到異常。
不少百姓中,一些男子麵對城門將士盤查時,神情唯唯諾諾,經過盤查後,進入城門的瞬間,便沉默下來,腳步也有些不對。
身後城外的士卒都在盤查,沒有注意到,但伏子厚卻看得清清楚楚,偶爾還有男子進入城門內後,本能的回頭看了守城士卒一眼。
這些舉動在大多數人眼裡,估計不會多想,就像伏子厚如今站在這裡,在其他人眼裡,都以為伏子厚在等著城外親人。
可伏子厚卻不一樣,若是伏子厚沒有記錯,在這一年的這個月份裡,除去彭城的魏騏麟之外,還有一個人同樣也聚眾起事,並且聲勢是魏騏麟的數倍。
而地點,就在襄城郡、淮陽郡。
“莫非真的是?”
伏子厚皺起眉頭,看向四周。
去年的十二月,有一支人馬十餘萬人的叛軍屯祝阿,與隋朝名將張須陀率領一萬隋軍,對峙十餘日,張須陀見糧草不足,便設下計謀引誘叛軍進攻,最終叛軍中計,全軍潰敗,僅叛軍首領率數百騎精銳逃跑。
一直以來,伏子厚都以為那叛軍首領再度起事後,會率先攻打西邊的襄城郡,可看樣子,對方目標,很可能是眼下的淮陽郡,並且就是這座宛丘城。
而且,還特地選擇謝家大喜之日!
“果然敢起兵的,沒有一個膽子小的!”
伏子厚感歎一句,謝家作為一郡望族,與楊氏的婚親,定會引來其他士族的恭賀。
那叛軍首領大概率是不敢殺,也不會殺這些名門望族之人,但卻可以用打下淮陽郡,向所有名門望族,展示麾下的兵馬勢力,進而拉攏更多各地望族相助。
“希望是自己猜錯,否者的話,恐怕這座城定會很熱鬨!”
伏子厚輕聲嘀喃道,目光看向身後這繁華熱鬨的街道,數不清的房屋,到處都是奔走的百姓。
沒多久。
隨著趙家兄弟回來,伏子厚這才回過神,這才注意到,趙家兄弟帶來兩名少年。
“這便是子厚!父親昔日多有稱讚,子厚!這位是謝侍郎之子謝叔度!這位是夏陽公之子謝叔方!”
趙憾一臉笑意的為伏子厚介紹帶來的兩名少年。
“子厚,拜見兩位!”
伏子厚抬起手,認真的向兩人行禮。
“叔度見過子厚!”
一直走在前麵,率先來到伏子厚麵前的謝叔度,滿是客氣的抬手還禮。
就在謝叔度話音落下之後,一旁同樣來到的謝家少年,也對著伏子厚拱手還禮。
“叔方!見過子厚!”
雖然差不多年紀,同是謝家子弟,但對比謝叔度,謝叔方體魄要更為強壯,並且年紀雖小,臉上卻已然開始蓄留短須,哪怕還細小也有些淩亂,不過依舊給人一種不拘小節的感覺。
謝家兄弟二人回禮之後,全都不由得開始打量起,麵前這個與他們一樣歲數的少年。
趙家雖不比得謝家,但對於趙憾的父親,兄弟二人素來敬重,就連他們各自的父親都親口說過,若非趙家不夠顯赫,若非趙憾父親的性格,其日後成就,定不會比太守趙佗差半分。
可惜當初趙憾的父親,就是沒有家族背景,又看不得隋朝腐敗,救下不該救的人,這才差點入獄被殺,幸好趙家全力而救,從此歸隱鄉裡。
方才聽到趙家兄弟的述說,對於能得到趙伯父那般誇讚的少年,謝叔度與謝叔方都很好奇,這個叫做伏子厚的同齡人,與他們有何不同。
“今日謝府設宴,子厚既與趙家相識,又恰好來到宛丘,不如留下前往謝家!”
謝叔度率先向伏子厚發出邀請,在謝叔度眼裡,隻要他開口邀請,這伏子厚定然不會拒絕,畢竟對於謝家的邀請,彆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伏家,就是宛丘城內的名門士族,哪個不引以為榮。
連族中那些小妹都說,很多名門士族的女子,都想要今晚前來謝府,苦於沒有謝家邀請,都想方設法的詢問她們有沒有辦法。
“多謝謝兄好意!子厚尚有一家老弱,路途遙遠,他日若有機會,定厚顏登門討水!”
伏子厚開口婉拒,隨後笑著說道,用厚顏討水的方式,用自己,比喻謝家的尊貴。
聽到伏子厚拒絕,謝叔度與謝叔方都是一臉意外,而聽到伏子厚後麵的話,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那他日叔度便備以美酒,敬待子厚!”
謝叔度抬手說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本就同樣年輕的謝叔度、謝叔方兄弟二人,瞬間對伏子厚有不少好感。
方才在趙憾、趙古言語中,他們就得知伏家不過是一落魄寒門,開口邀請伏子厚也是出於好奇,眼下伏子厚識趣,倒也讓他們很難心生厭惡之感。
閒聊片刻。
謝叔度與謝叔見到亭子下長輩喊自己過去,於是便向伏子厚告辭。
伏子厚拱手相送。
“叔方常年在長安隨堂叔練武,叔度也是如此,故而今日謝家喜宴,都是由他們兄弟二人,迎接其他地方的望族到來!”
趙憾看著謝家兄弟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感歎的說道,特彆是提及謝叔方堂叔時,眼中滿是向往。
“走吧!我們兄弟二人隨子厚去拿通函!”
趙憾轉頭看向伏子厚。
“有勞!”
伏子厚抬起手,感激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