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則與劉老一樣,都皺眉沉默,不由得看向伏子厚。
“子厚,所言是真?”
趙憾回神之後,忍不住有些期待,又不敢相信的問道。
一旁的趙古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伏子厚,但伏子厚對韋氏,似乎很是清楚。
“子厚不過錦上添花,讓憾兄博得美人青睞,有個機會!”
伏子厚回過頭,看向趙憾,忍不住笑起來,提醒一句。
“若是真能得到韋姑娘青睞,趙憾此生便足矣!子厚若能幫趙憾,趙憾感激不儘!”
趙憾一想到方才女子的模樣,心跳就不自覺加快,不管能不能娶到,隻要能得到她的青睞,就是死,也沒有遺憾。
“勞煩憾兄為子厚去取通函,待出城時,子厚定會告知!”
伏子厚笑著說道。
眾人見到伏子厚賣關子,都心中很好奇,但看到趙憾都沒有意見,便也按耐住心思,跟著趙憾一起走。
很快。
來到府衙,有趙家兄弟的幫忙,伏家很快便得到宛丘城批複的通函。
在前往蓨縣的路上,途徑城邑、隘口盤查時,都需要這個通函證明身份與來曆。
拿到通函離開縣衙後,伏子厚與阿翁等人,一路走到宛丘北門,在趙家兄弟的護送下,離開宛丘城。
城門外。
正當伏家所有人都心懷好奇的看向伏子厚時,卻發現伏子厚單獨把趙家兄弟叫去一旁。
“哎哎哎!我說厚兒,怎麼把我們都當外人了?”
張氏第一個不滿的嚷嚷,然而看著伏子厚笑笑不說話的模樣,氣得直喘氣,卻也無可奈何。
阿翁與劉老也不由得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陶氏與伏誌、邰氏,亦是看向不遠處的伏子厚、趙憾、趙古三人。
“子厚,有何辦法?”
趙憾滿懷期待的看向伏子厚,急促的呼吸,表露其內心的緊張。
趙古也是盯著伏子厚,畢竟實在想不通,伏子厚有什麼辦法,居然有把握讓那韋氏出身的美人,對兄長趙憾另眼相看,甚至是青睞。
這可比動刀動劍搶人,還要難上千百倍!
“憾兄、古兄!”
伏子厚看著四周沒人,城門與這裡有些距離後,這才看向趙憾、趙古,把之前看到的事說出來。
“方才在西門之時,子厚觀入城百姓,察覺不對,一些人腳步匆忙,一些人神色怪異,複看守門士卒時,眼中含有殺意,子厚若是猜測沒錯,恐怕會有人趁著謝家喜宴這兩日,攻打宛丘城!”
伏子厚對著二人說道。
若是入城時僅僅猜測,那麼來到這北門後,觀察北門入城的百姓,對比自己入城時看到的那些人,伏子厚已經確定,方才入城時看到的人,定會對宛丘城動手,都是作為內應潛入城內。
“什麼?”
“攻打宛丘?”
聽到伏子厚的話,猝不及防的趙憾、趙古二人,此刻年輕的臉頰上滿是震驚,瞪大雙眼看向彼此一眼,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隨後看向伏子厚。
眼下二人都感覺,伏子厚是不是瘋了,居然說有人要攻打宛丘,而且還是在謝家喜宴之時。
“子厚!這……誰會有如此大膽,敢攻打宛丘!”
趙憾不解的看向伏子厚,忍不住有些荒謬的笑著問道。
本以為伏子厚會給他出什麼主意,結果伏子厚說出這樣一番,另人……側目的話。
一旁趙古這時候也是滿臉古怪,看向伏子厚,忍不住看著天空,這風和日麗,除了有些涼意,並沒有什麼不對。
“事出反常!憾兄若是信子厚,便在謝家喜宴上,將此事告知眾人,憾兄無需提及子厚,全當憾兄之言,如此,定會讓佳人側目,也當是子厚一番心意!若是憾兄不信……”
伏子厚想了想,還是抬手打禮:“還請憾兄也能將子厚之言,告知趙伯父,定要帶人守住城門,城門不失,宛丘城內便有充足糧草器械,進可守城,退可言和,保趙家!”
伏子厚說完,也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很難讓人相信,可偏偏就會有人敢做出這樣的事。
伏子厚之所以開口,說有把握能讓那韋雁玉對趙憾青睞,也是方才注意到,那韋氏女子離開時,還看向趙憾一眼。
這至少能說明趙憾給那女子的感覺不差!
若趙憾能表現一番,也算是為二人留下一絲希望。
“這……”
趙憾有些猶豫,也有些為難。
趙古見兄長的摸樣,歎口氣,主動看向伏子厚。
“子厚,你可知道謝家喜宴,來的都是何人?並非趙古誇口,而是那些賓客在宛丘若有絲毫閃失,無論賊人是誰,這天下間,都不會再有一處容身之地!況且子厚也說,宛丘是郡所,兵馬糧草皆懼在,何人由此能耐?”
趙古輕聲說道,絲毫不相信,真的有人敢攻打宛丘城。
對於伏子厚,趙古也有好感,但伏子厚這一番話,彆說他們兄弟二人,就是說出去,也根本不會有人信,隨便去城內大街上找個人說,都會被人笑話。
“子厚亦知,古兄所言不假……”
伏子厚聽著趙古的話,點點頭沒有否認,但隨後就看著趙古,反問一句:“可若是此人,非此地之人!若此人背後,亦有大姓背景!那謝家喜宴,便是最好的機會!”
伏子厚提醒道,看著趙憾、趙古沉默皺眉起來,想到他們得知伏家離開,特地追上的場景。
“若是尋常,哪怕賊人潛入城中座內應,也難有兵器!可這謝家喜宴,各地士族皆有人來!”
伏子厚望著不遠處城門外,排查進城百姓的將士,輕聲說道,看向兄弟二人。
“今日子厚也曾想過,有誰膽敢攻打宛丘,又出身大姓之地,並且還能參加謝家喜宴,於是子厚就在已起事的之人中,想到一人!”
趙憾與趙古見狀,對視一眼,也紛紛看向伏子厚。
“誰?”
趙古率先詢問道。
在趙憾與趙古的注視中,伏子厚皺眉看向二人。
“盧明月!”
伏子厚把這個名字說出來。
與如今雄踞高雞泊的反賊高士達一樣,最初高士達是在蓨縣起事,而盧明月,則是在涿郡的涿縣舉兵。
蓨縣內有渤海高氏,而範陽盧氏也有一個稱謂,範陽涿人!
就像伏子厚老師所言的那般,名門士族自然可不能起兵對抗隋朝,但是同姓之人起事,與他們名門望族何乾,他們並未與反賊有關聯,更不會支持反賊對抗朝廷!
“盧明月?他此前不是被張須陀將軍擊敗,潰逃不知所蹤了嗎?”
趙憾與趙古兄弟二人聽到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畢竟他們還聽父親提及過這件事情,特彆是張須陀將軍麾下的猛將秦瓊與羅士信,父親提及這二人,麵色也是連連讚歎。
眼下聽到伏子厚說起這個人,兄弟二人都很疑惑。
“恐正因如此,方才會借著謝家酒宴,想要在淮陽再度舉兵!”
伏子厚搖搖頭。
“天色不早,子厚尚且需要趕路,還請憾兄切記,若是相信子厚,便依子厚所言,若是不信,也定要轉告趙伯父!”
伏子厚看著趙憾、趙古兄弟二人麵麵相覷,望著不遠處的家人一眼,沒有再多逗留下去,拱手告辭。
作為一個都要離開淮陽郡的人,宛丘城的變故並不會威脅到伏子厚,但因為趙家,伏子厚方才特地提醒一番。
伏子厚深知趙家不是那些名門望族,特彆是淮陽太守還是趙氏趙佗,大業年間,隋朝官吏與難民勢同水火,誰也不確定盧明月攻下宛丘後,會不會用太守趙佗的人頭立威。
言儘於此,信與不信,皆由趙家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