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氏?
陳郡謝氏?
不是!他怎麼感覺,在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像是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一樣。
崔氏、謝氏,這兩個氏族,哪一個不是一郡望族!早年北上行商的他,十分清楚這兩個家族代表著什麼。
伏家出身的伏子厚,自己的親兒子,怎麼認識上這兩個望族的子弟?
回想當初,他隻是囑咐兒子,一路照顧好家人!
不知為何,雖然方才離開不到兩個月,但這一刻,伏瑞看著一旁的伏子厚,自己的兒子,發現伏子厚已經完全能撐起伏家,比他這個父親還要做得更好。
………………………
次日。
隨著伏子厚與伏瑞、陶氏的到來,李府的老夫人以及長孫弄珪、李姹,全都來到正堂。
李老夫人與長孫弄珪,都有些擔心,伏子厚的父親伏瑞,會不喜歡天生有缺的李姹。
於是李老夫人便看向伏子厚。
“子厚,你與姹兒去閣樓逛逛!”
李老夫人開口說道,讓伏子厚先帶著李姹出去。
伏子厚看到李老夫人那慈愛的笑容,知道老夫人與叔母是擔心父親反對,忍不住笑起來,但還是點點頭。
“那李阿婆,叔母,父親,阿娘,子厚這便帶姹兒出去走走!”
伏子厚說完,見到父母也投來笑意的目光,便起身看向李姹。
長孫弄珪也小聲對著李姹說什麼,隨後李姹緩緩起身,向李老夫人行禮後,便怯生生的看看伏子厚的父母,輕輕行禮。
伏子厚清楚的看到,李姹在與自己父母行禮時,耳根與臉龐,都一片通紅。
原本伏子厚還以為李姹會因為老夫人的舉動,會多想,會難過。
不曾想,長孫叔母不知道說了什麼,讓李姹滿臉羞澀。
片刻後。
李府閣樓裡,伏子厚來到昔日與崔氏兄妹跪坐的木桌旁,看著身後慢慢走的李姹,忍不住笑起來。
“姹兒姑娘,昔日子厚曾說過,要教姑娘識字,不如今日如何?”
伏子厚輕聲說道。
李姹看向伏子厚一眼,隨後默默點頭。
伏子厚看著李姹坐下之後,便從一旁的書架上,隨便取出一卷竹簡,來到李姹對麵跪坐下來。
“這是‘論’……”
伏子厚打開竹簡後,把正麵放在李姹麵前,指著一個竹片上的字,輕聲教李姹認識。
雖然李姹全程不敢抬頭,但伏子厚卻看到,李姹戴著自己送的發簪,很是動人。
不過伏子厚大概能猜到,依照李姹膽怯懼生的性格,大概是長孫叔母勸說,李姹才有敢戴著。
閣樓裡。
伏子厚隨著慢慢教李姹,雖然李姹不能說話,隻能點頭回答,但伏子厚卻很有耐心,一字一句的教。
從早上到正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甚至伏子厚都猜測,父母已經回去之時,突然聽到腳步聲從閣樓外傳來,隨後就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
“騙……伏家郎君,眼看約定之期將近,今日怎不在家籌備?”
伏子厚聽到崔文瑾的聲音,與李姹一同看去,隨後便看到崔文瑾來到閣樓裡。
隱約察覺到崔文瑾,似乎對自己有意見,伏子厚有些疑惑,上次態度明明已經緩和,眼下這崔文瑾,怎麼又露出這般模樣。
“東西已備好,五日後便可出發!”
伏子厚解釋道。
“已備好?”
崔文瑾聽到伏子厚的話,看著伏子厚那平靜的臉頰,這一刻,心裡是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眼下就當麵揭穿這個騙子。
不過這樣,崔文瑾感覺未免也太過便宜這個騙子,想到這裡是李府,自己不能動手揍這個騙子一頓。
崔文瑾決定忍一忍,等伏子厚離開蓨縣那天,自己定要親自揍伏子厚一頓。
想到自己的武藝,比不過李瓊,難道還比不過這身材單薄的伏子厚?
“文瑾姑娘可是有何……疑惑?”
伏子厚看到崔文瑾的眼神,輕聲問道,似乎自己沒有招惹她才是,怎麼感覺崔文瑾的眼神,恨不得手撕自己一樣。
“並無疑惑!那五日後,便一起去黎陽!”
崔文瑾眯著眼睛,似乎不想再看到這個無恥之徒,轉過頭看著門外,立刻冷下臉,憤憤不平的說著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候,李府的仆人,突然帶著崔禹哲來到閣樓門口。
看到崔禹哲,伏子厚有些意外,並且也察覺到崔禹哲的臉色很難看,隱約有些驚慌,似乎發生什麼大事。
還不等伏子厚起身行禮,伏子厚就看到崔禹哲驚慌失措的對妹妹說道。
“小妹,清河傳來消息,賊人張金稱派兵埋伏在清河劉縣令,將其斬首,眼下正在派兵其攻打清河縣,縣丞楊善會正統領城內守軍拒敵!這段時日我們留在蓨縣,先彆回去!”
崔禹哲氣喘籲籲的看著小妹,囑咐之後,見到伏子厚也在閣樓裡,連忙抬手行禮,不過舉止完全不複往日的從容,眼神裡也滿是憂慮。
木桌前。
伏子厚抬手還禮,看著崔文瑾臉色大變,不斷慌亂的詢問兄長,父母與族人的情況。
伏子厚見狀微微皺眉。
張金稱,他不是先攻打平恩?
伏子厚隱約記得,張金稱是在三月攻陷平恩後,屠殺城中男女百姓,而後才攻打武安、清河。
到底發生什麼事,讓張金稱提前攻打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