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哥兒的臉真的沒得治了?”旁的小哥兒在問。
幺哥兒撇了撇嘴,“可不是,眼看著下下個月與曹家的婚期都到了,橫豎這段時間就該把聘禮送過來了,你們看這曹家的有這意思麼,還不是聽說了葉溪燙著臉的事兒,反悔了不是。”
“這臉是最重要的,多少人娶咱小哥兒不就圖個模樣麼,如今連樣貌都沒了,怕是溪哥兒真難嫁出去了,彆說曹家了,就是普通農戶怕是也瞧不上了。”
幺哥兒聽的得意,想這些年他始終被葉溪壓一頭,如今他傷了臉,那該輪著他林肴威風了。
“嘁,他還敢想著曹家,人家曹家哥哥是讀書人,指不定就是要考上秀才的,若是娶了他這麼個醜八怪,日後怎麼抬得起頭。”
其他人端著木盆點點頭,都覺得幺哥兒說的對,這葉溪怕是徹底毀了。
河岸邊的葉溪早已聽慣了這些話,不將這群人的碎語聽進耳朵去,割完了青草,背起背簍便要離開。
幺哥兒卻眼尖的看見了他,這些日子葉溪都避著人走,他都還沒有機會撞見過他,今兒可不就巧了麼。
他狀似情真切意的湊了過來,一雙眼睛滴遛的盯著葉溪的麵紗看,“溪哥兒,我們正巧說著你呢,就巧了,這些天也沒見你,大家都擔心著你呢。”
葉溪淡淡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口不一,現下心裡指不定多暢快呢。
這林家跟葉阿爹自來就是有怨結的,當初村裡分地,河灘邊上有塊兒巴掌大的荒地沒人種,葉阿爹勤勞,想給家裡添點口糧,接連幾天沒日沒夜的將這荒地開了出來,從裡麵搬出來的鵝卵石都堆了小山般高,好不容易墾好了,還沒來得及種,這林家的就找去族老村長那裡去了,說是他家祖輩的地。
這事兒鬨了好一段時間,最後是村長做主,將這塊兒地收了回去,誰也不許種,這事以後,葉溪家和林肴家就老死不相往來了,背地裡都想看對方的笑話。
幺哥兒又怎麼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他巴不得往葉溪的心口上戳刀子,他擋在葉溪的前麵,假意道:“也不知道溪哥兒你的臉怎麼樣了,今日即見了,便撩開麵紗讓我們看看吧。”
葉溪冷哼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想要來扯麵紗的手,冷聲斥道:“少在我麵前虛情假意的,毒蛇拜年,沒安好心。”
幺哥兒嘴角的笑淡了兩分,咄咄逼人道:“今兒既撞見了,你這臉我是指定要瞧一瞧的,看看你還如何配得上隔壁村的曹家。”
葉溪輕笑:“知道你惦記曹家好久了,巴巴的盼著能輪到你嫁過去,我啐,你也看看自己幾兩的骨頭,有沒有這福氣。”
林肴被拆穿心思,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急吼吼的想要上前來扯葉溪臉上的麵紗,想要當著其他小哥兒羞辱他一番。
葉溪右腳迅速一轉,身體微側,兩隻手擒住林肴的右手臂,將他的手彆到背後,牢牢扼住他。
幺哥兒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葉溪擒住了,他的力氣遠不如葉溪大,掙也掙不脫,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鋒利的鐮刀已經懟在了他臉頰邊上。
“你!你要做什麼!”他嚇得臉瞬間就白了,雙眼死死的盯著那近在咫尺的刀尖。
旁的小哥兒也嚇懵了,端著臟衣服盆子站在邊上不敢上前,氣也不敢大喘,誰能料到這葉溪忽然就這般厲害要動刀了!
葉溪淡然的撩起眼皮兒掃了眾人一圈,柔柔的笑道:“橫豎我都已經燙傷了臉,你們都等著看我笑話,我不如破罐子破摔,拉一個做墊背的,省的你們日日在背後笑我。”
他的笑落在其他人眼裡,就跟閻王爺一樣,嚇的所有小哥兒一哆嗦,緊緊閉著嘴唇再也不敢說話。
而葉溪輕飄飄的話落在幺哥兒的耳朵裡,就差被嚇的魂飛魄散了,他抖著身體顫顫巍巍道:“葉溪你瘋了!你若是敢劃了我的臉,我家定不會饒了你!你快放開我!”
葉溪不急不惱的將鐮刀緩緩的貼在他細嫩的臉頰上,冰冷的刀尖驚的幺哥兒身體一顫,再也不敢動一下。
“我怕什麼呢,你說的,我臉毀了,嫁不了人了,這輩子都毀了,橫豎你這麼關心我,心裡記掛著我,那便和我一起做個伴吧,日後咱兩搭夥過日子也是極好的。”
“你瘋了!葉溪你這個瘋子,你快放開我,我才不要和你待在一塊兒!”幺哥兒臉色煞白,腿都被嚇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