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嚇的頭皮都跳了一下,看著橫在自己前麵的魁梧身軀,不由握緊了手裡的鐵鋤,想著若是有什麼逾越之事就給上這人一鋤頭,讓他掉塊兒皮!
“溪哥兒。”熟悉的身影響起。
葉溪眼睫顫了顫,緩緩抬起眸子,就看到眼前的人竟是林將山。
距上次見他已經是一個多月前了,這段時間他曬的皮膚更黝黑了些,好像臉頰上的肉更加緊實了,顯得輪廓更加堅毅深邃。
他緊緊的盯著葉溪,卻不說話。
葉溪微微偏過頭去,低聲道:“你攔著我做什麼。”
林將山不知道怎麼說,沉默了半天,將手裡剛捕到的兩條草魚遞到了葉溪的麵前。
葉溪眼眸微熱,“不要你的魚。”
林將山不依不饒的將魚提溜在葉溪的麵前,似是要他一定收下。
葉溪往左挪了挪,要走,林將山也跟著挪了下,擋在他麵前,葉溪不死心,又往右挪了一下,林將山又擋在了麵前。
葉溪忍不住了,鼻頭酸澀,吼了出來:“你到底要做什麼?要是讓人看見你攔著小哥兒,是可以到村族裡告你的!”
林將山繃緊的唇這才啟開說話了,“你是不是在躲著我?”
葉溪心口不一道:“沒有,我躲你做什麼。”
林將山:“你有。”
葉溪:“我沒有。”
林將山依然重複著:“你有。”
葉溪氣惱了,抬起頭恨不得把這一籃子茭白砸他頭上,“是,我就是躲著你,還不是你嫌我醜!”
林將山皺眉,不明白葉溪為什麼會這樣認為,“我何時說過這話了。”
葉溪更氣了,就是因為他沒說才更令人難過,“你那天不就是用那種嫌棄的眼神看著我麼!我知道我臉上的疤難看,知道我的樣貌如今是見不得人了,但你那眼神未免太傷人了!”
林將山一臉茫然道:“我何時用嫌棄的眼神看你了,若是有,那你便戳瞎我的雙眼,我絕不反抗。”
葉溪瞧他一臉真切,不像是說假話誆他,心裡的氣兒也消了大半,“那你那天一直盯著我的臉不說話是為什麼?”
林將山啊了一聲,竟有些呆呆的。
葉溪瞧他不說話,於是瞪著他道:“看,你就是嫌棄我。”
林將山搖頭,支吾了好幾個字才道:“我當時是想你被燙傷的時候得多疼,我打仗的時候受了不少傷,你瞧我胳膊上全是疤,我同帳的兄弟他是被敵人潑了熱油燒了後背的,整晚上他疼的睡不著一直呻吟,我知道是有多疼的,所以我在想你當時燙著了是不是跟他一樣疼的入骨。”
他的話音落下,葉溪的心弦被猛然一撥,耳朵尖開始升溫,他從未想過林將山當時是這麼想的,不是因為嫌棄自己,反而是
“你”葉溪微啟嘴唇,卻不知道說什麼,隻能微紅著臉低罵了一聲:“酸儒,你哪兒去學的這些酸詞陳調。”
林將山沒聽清,自己從衣服裡摸了個小瓷罐出來遞給葉溪。
葉溪狐疑的接過,“這是什麼?”
“藥膏,一直想給你,但你躲了我好一陣兒了我沒尋到機會交給你,想著可能是我沒經過你同意就看了你的臉你生氣了。”
他話音落下,葉溪已經打開了瓷罐,褐色的膏體,透著一股清香卻又厚重的草藥味,聞著倒也不難聞。
“治什麼用途的?”
林將山道:“消疤痕的,這是我以前在路上聽來的方子,那個郎中說是祖輩傳下來的,京洲府的達官顯貴們用過。”
葉溪並不抱太大希望:“可我這疤燙的時間有些久了,燙傷麵積也大,怕是用靈丹妙藥也無濟於事了。”
林將山聳了下肩,“便試試罷,橫豎我都去藥鋪子裡找人調出來了,小哥兒都愛美,你頂著這片疤想來心裡是難過的,若是有一點用也好。”
葉溪笑了笑:“好,那我便收下了,每日擦塗兩次,總不能虧了你的心意。”
林將山這才勾唇露出一個淡笑來。
那頭的厘哥兒已經挖了一籃子,就過來尋葉溪了,“溪哥兒,你在哪兒?”
葉溪聽著前麵過來的動靜,連忙回應:“這兒呢,馬上過來。”
“算了,我已經過來了。”厘哥兒邊回邊往這邊走,眼看著越來越近了。
自己剛和厘哥兒說了心上人是林將山,若是現在被厘哥兒看到自己又和他單獨在蘆葦叢裡,厘哥兒這個大嘴巴指不定得透出什麼風去,讓其他人聽了,還不得添油加醋的說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