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中校!我們在普軍炮兵前沿看到樹林裡有輜重車的身影,也聽到有軍官用德語高聲叫嚷‘Aufpaen"……
是的,中校,我絕對沒聽錯,因為我就出生在斯特拉斯堡的北郊,法語與德語向來都是自由切換的使用。
事實上,我家與安德魯統帥的出生地,阿格諾鎮的女修道院,也僅有15分鐘左右的路程,而且,我的父母還見過……”
在回答火箭炮指揮官相關問題的時候,這位騎兵中士顯得很自豪。如果不是皮埃爾忍不住打斷了對方,估計這位叫卡斯塔內的騎兵中士願意滔滔不絕的講述他的家人,與安德魯統帥的各種故事。
“謝謝,卡斯塔內中士,你收集的情報非常有用。放心吧,我會在戰後的報告中,提及你的名字,出生地與功績。”說完,皮埃爾中校就將安德魯統帥的“小老鄉”打發走人。
需要說明的,德語中“Aufpaen”這個動詞短語,通常是用來提醒某人注意某事或某人的安全。很顯然,樹林裡的普魯士軍官是在反複提醒士兵對彈藥必須輕拿輕放,防止人為的意外發生。
在從偵察兵的詳細描述中,皮埃爾中校最終確信,普魯士人是將彈藥車隱藏於樹林裡。
儘管這座樹林距離黑克林根的教堂小廣場,超過了2乾米,但對於射程可以達到4乾米以上的“洛基火箭彈”,根本不存在有任何的問題。
而且,那一片樹林的麵積不算小,長500多米,寬300到400米,完全可以囊括火箭彈在2乾到3乾米射程內的散布範圍。
那是在安德魯統帥的建議下,軍械工程師在火箭彈的尾部增加了平衡翼,改善了火箭的穩定性和準確性。
隻是當射程超過1乾米的時候,所謂的精確打擊根本就是一句笑話。雖不至於漫天飛舞,天女散花,不過彈落點會分布在相當大的範圍內。但是結合火箭彈可瞬間大量發射這個特性,作為大麵積覆蓋火力就非常好了。
畢竟,一般的身管火炮射擊,是一個持續火力。而普魯士炮兵並不蠢,在最初炮擊後,就會進入掩體或者其他防護設施,並迅速的將輜重車從樹林裡拉走,所以炮擊突然性效果並不會很好。
因此,為了保證在短時間內擊中普軍的彈藥輜重車,繼而引發一連串的殉爆,就必須在短時間內大量發射火箭彈,從而儘可能多的在樹林各處引燃熊熊大火。
想到這裡,皮埃爾立刻叫來了軍中幾名火藥工程師,讓他們選擇能毀滅性打擊隱藏於樹林輜重車的,一種最佳“縱火彈配方”。
然而,令火箭炮指揮官驚訝的,是工程師一致建議放棄填充高爆藥苦味酸,而是在保留原有顆粒黑火藥重量的同時,大幅度提高橡膠碎與蔗糖的比例。
對此,三位火藥專家為皮埃爾中校進行了詳細的解釋。
“儘管苦味酸的爆炸威力非常大,很難被撲滅,但基於安全性的考慮,每次發射之後,發射架必須用鼓風機散熱至少七八分鐘,才能繼續發射。
在之前的戰鬥中,就是因為散熱不及時,不僅導致5台發射架變形,已無法繼續使用了,還差點讓一枚火箭彈自爆。因此,在溫度過高時,不建議首選苦味酸。
但如果彈體裡剔除苦味酸,整體的安全性將會大大提升,火箭彈的發射頻率可達到5分鐘左右一次。
在理論上,最短隻需10分鐘,也就在普魯士人將輜重車拉出樹林之前,完成對目標區域的三輪火力覆蓋。
而且,此次的攻擊目標是麵積超過1.5平方乾米的樹林,以及隱藏裡麵的輜重車,彈體內部填充顆粒火藥、蔗糖與橡膠碎,就能替代苦味酸,達到高效縱火彈的效果。”
當然,軍火工程師們還有一句話沒提及,那是苦味酸太貴了,為了保證安全性,不僅削弱了爆炸威力,還要增加各種安全性成本。
巴黎軍械所的主管兼火箭彈部隊的最高軍事主官,夏塞波準將曾對專家說過,處於安全性和經濟性的考慮,應該儘量減少苦味酸的使用。
儘管得到安德魯執政官的大力支持,但這位夏塞波將軍還是經常在財政部、總參謀部、戰爭部召集的聯係會議上挨訓。
至於原因,通常也隻有一個,那就是火箭炮部隊的開銷太大,甚至堪比了一個野戰集團軍。
回到黑克林根的小教堂,儘管心中有少校疑惑,但皮埃爾中校還是選擇相信了專家們的建議。而軍火工程師也表示,因為沒有苦味酸的介入,第一輪彈體火藥的填充與安裝,會在10到15分鐘內完成。
換言之,目前保存完好的20個發射架上的火箭彈,將在下午3點10分之後,完成發射前的一切準備工作。
負責指揮普軍炮兵的,是馮·米夫林將軍,這也是一位參加過七年戰爭、荷蘭戰爭、反法戰爭,以及瓜分波蘭的戰爭,年近七旬的老將軍,一位來自柯尼斯堡的純正普魯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