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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在泥濘的道路上耽擱了太多的時間,等到安德魯與他的近衛第一軍(指揮官貝西埃爾),抵達波茲南城的時候,時間已是傍晚時分。
在穿過一座用木板搭建的簡易版凱旋門之前,一名身穿波蘭民族服飾的年輕女子,手捧一個托盤迎上前,她獨自走到法軍最高統帥的麵前。
托盤裡麵墊著一張精美的刺繡毛巾,上麵放有一個新鮮出爐,熱氣騰騰的大圓麵包,以及一個裝鹽巴的小碟子。
麵包蘸鹽,這屬於斯拉夫人迎接尊貴客人的傳統禮節。
然而在一小時前,安德魯已和士兵們啃過了兩大片夾帶著澱粉肉與黃油的黑麵包,還喝了一大碗的肉菜湯。至於眼下,根本提不起任何的食欲。
可儘管如此,萬眾矚目的法蘭西執政官,還是依照禮儀,從馬背上跳下,他隨手掰下一大塊麵包,在碟盤裡蘸上一點鹽,塞進嘴裡細細品嘗,繼而顯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愉悅表情。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安德魯當即就轉過頭,揮了揮手,示意站在自己身後的將校軍官與參謀們,一同上前來,將剩下的這個波蘭大圓麵包分食掉。
在無數波茲南民眾的歡呼聲中,安德魯再度騎上戰馬,第一個穿過了凱旋門,來到為法軍準備好的臨時軍營駐地,
隨即,安德魯就下令近衛軍在此地休整30個小時,首先要讓士兵們將沾滿汙泥和臟東西的製服、襯衣與褲子全部清洗乾淨。
然後,再以團營為單位,排著隊前往工兵們提前搭建的多個簡易澡堂,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
除了吃飽喝足外,行軍途中的法國士兵,最是希望能洗個熱水澡。因此,搭鍋爐、建澡堂,燒熱水,也就成為工兵的日常任務。
至於安德魯統帥,他在房間裡有屬於自己的專用浴缸,不用繼續做秀,與士兵們擠澡堂子。
泡在浴缸的時候,安德魯差點就睡著了,直到“大秘”貢斯當在浴室外麵叫醒了他。
“你去告訴所有人,我今天太累了,明天都集中在市政廳見麵吧。”安德魯命令貢斯當,將那些請求與自己會麵的波蘭官員打發掉。
等到秘書再度返回時,安德魯讓貢斯當給留守柏林的法軍總軍需官達律,寫去一封充滿抱怨的信。
“是的,總軍需官公民,我知道現在的你非常忙碌,但我還是希望你和你的同事能夠加快進度,督促德意誌人和波蘭人,將柏林通向華沙的公路,立刻修建起來。不至於等我返回柏林的時候,繼續頭頂大雨,打著赤腳,踩入淤泥,幾乎是爬行了20多乾米!”
下一封屬於公文,是安德魯寫給自己的絕對心腹,目前留守巴黎的憲兵司令官,席塞爾。
“……在進入波蘭之後,天氣就壞透了,大雨連綿,道路難行。儘管食物並不缺少,但並不怎麼好吃,甚至是難以下咽,這裡沒有葡萄酒,波蘭的啤酒難以入口,而且井水裡的飲用水混濁不堪。
來自索漢和普魯士方麵軍的報告,由於道路狀況極壞,經過長途跋涉後疲憊不堪。有時候,行軍途中的士兵因為缺少房間,加之下雨,而不得不進入雞舍、豬圈和牛棚,與動物們擠在一起睡覺。
在越過奧德河之後,一場大雨就會令道路變成片片泥潭,人陷過膝,馬陷及腹,車陷過軸。那些滿載軍需物質的輜重車一旦陷入淤泥,通常需要用10匹重型挽馬,以及30名士兵去拖拽。
索漢寫信告訴我,如今他騎馬從士兵身旁經過時,各種哀怨之聲不絕於耳,已經無人像阿姆斯特丹戰役勝利之後,士兵向他歡呼“將軍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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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越往東,不僅道路越糟糕,天氣也會更無常,而我軍的士氣會變得越來越低落。就連一些指揮官們同樣是牢騷埋怨,我甚至聽到有人在說,‘波蘭人居然還把這種肮臟的地方,稱為自己的祖國。’
儘管如此,我還是決定將與俄國人的戰爭進行到底。不僅是為了波蘭,更是為了法國。
因為曆史已經證明了,與俄國人講道理是行不通的,必須使用讓他們在戰場上受到一個刻骨銘心的慘痛教訓,這樣才會老實一段時間。
放心吧,我的朋友。我會竭力控製未來戰爭的節奏,也不會給予俄國人掀桌子的機會,畢竟保羅一世在俄國的地位也不穩定。
前幾天,總參謀部和貝爾蒂埃建議我,應該在寒冬到來前,也就是大地封凍,兩國大軍都隻能待在宿營地過冬之前,打一場具有決定意義的戰役,從而迫使俄國人主動求和。
我接受了,但戰役的地方首先不是陸地,而是位於波羅的海。”
等到全部口述書信後,安德魯發現執筆的貢斯當“大秘”,還守在浴室外麵,沒有離開的意思。於是他隨即問了一句。
“還有誰的信需要寫了?”
“是莫拉薩夫人和雷加米埃夫人。”秘書回應說。
6月上旬,安德魯在離開巴黎的時候,曾囑咐貢斯當要時刻提醒自己,每隔一周要給巴黎的妻子和情人寫信,表達相思之苦。
“致我那可敬可愛的妻子,還有快樂成長的小天使,我是在剛剛獲得自由的波蘭土地上,給你們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