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英姿勃發的安德魯走出船艙之際,擠在碼頭上的歡迎人群紛紛向其揮帽致意,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此起彼伏。一些興高采烈的婦女和孩童,手中還在拚命揮舞波蘭與法國的小國旗。
沿著船舷而下,踏上連接到碼頭一端的跳板,最終安德魯的雙腳重新回到堅實的陸地上。此刻,他用略帶矜持的笑臉,抬頭望了望,還向迎接自己的波蘭愛國者,頻頻揮手示意。
在喧囂的歡迎聲中,以巴爾斯伯爵為首的波蘭臨時政-府的一乾執政官,正簇擁一位白發蒼蒼,蓄有濃密胡須的斯拉夫老者,朝安德魯麵前走來,熱情歡迎“波蘭的解放者”、“歐洲的征服者”。
很快,這位年過七旬,身穿波蘭民族服飾,走路顫顫巍巍的老人托起一個木盤,準備進獻給到訪的共和國執政官。
與波茲南“麵包蘸鹽”的歡迎儀式相似,托盤裡依然是一個新鮮出爐的大圓麵包,旁邊還有一碟裝有潔淨鹽巴的小盤,唯獨侍者由花季少女換成了年邁老者。
安德魯當然清楚,這是華沙人對自己表達最高敬意和最熱烈的歡迎。儘管對某些人而言,這不過是表麵的姿態,但也足夠了。
安德魯上前一步,他直接拿起鹽皿,將晶瑩剔透的鹽粒均勻撒在大圓麵包之上。隨後,至高無上的統治者用手指,連續扯下三大片麵包,在眾人的異樣眼光中,一股腦的塞入嘴裡,咽下。
與波茲南的不同,安德魯接受“麵包蘸鹽”儀式的方式,明顯不怎麼具備法國貴族的風度及優雅,表現的就像是,像是……
一瞬間,那些在歡迎現場的波蘭達官貴人,也紛紛醒悟過來。
因為在剛才,法蘭西執政官吃撒鹽麵包的粗魯手法,恰好就是波蘭曆史上最後一位英明君主,約翰三世·索彆斯基(揚·索彆斯基)。
索彆斯基國王是以優秀的軍事指揮才能而知名,特彆因“1683年維也納之戰”的勝利,而廣受波蘭人民的敬愛,並成為基督世界的英雄,被羅馬教皇譽為“基督教的救星”,奧斯曼人稱其為“利奇斯坦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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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很多波蘭貴族而言,他們記住更多的,是有關索彆斯基國王的另一個著名事件。
那是在霍奇姆戰役的前一天,前任國王維希尼奧維茨基在利沃夫去世,波蘭王位空缺。
得知上述消息的索彆斯基,立即中止作戰,火速趕回華沙,他直接派遣6乾名士兵包圍與監督議會。
隨後,經過其法國籍妻子瑪麗·卡西米爾的活動,得到了法國“太陽王”路易十五的鼎力支持,索彆斯基最終於1674年5月21日成功被選為波蘭國王,稱揚三世·索彆斯基。
從拯救波蘭的角度上來說,波蘭貴族們並不介意由一位外國友人,尤其是法國人來擔當波蘭國王。
事實上,招人病詬的“自由選王製”及“自由否決權”的做法,原本就是波蘭兩百多年來的政治傳統。
雖然保障了貴族間的民主,也保持了大小貴族的特權,並可以駕馭國王,但弊端也非常明顯,導致了波蘭的中-央政權長期瀕於癱瘓,是波蘭聯邦從鼎盛時期,迅速走向衰落的一個重要因素。
如今的安德魯,不僅擁有了超越“太陽王”路易十五的權勢,還在法國培育了包括巴爾斯伯爵、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東布羅夫斯基、維比茨基等一大批,忠心耿耿的波蘭追隨者,
儘管安德魯已在巴黎、維也納、柏林等公開場合,無數次的發表過政治聲明,不會眷戀任何一個歐洲國家的君主之位;
儘管剛剛新鮮出爐的《1798年憲法草案》,已經規定未來的波蘭國王為“虛君製”,並不享受立法、行政與司法的權力。
然而,沒有人會天真的相信一位政客的誓言,因為他隨時可以找出一大堆的合理說辭,來推翻自己之前的承諾。而在這方麵,無論是索彆斯基,還是路易十四,乾得也不少。
想到這裡,很多人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波蘭南方軍團的副司令,兼華沙衛戍司令,紮容契克將軍。在當下,這位波蘭將軍擁有2萬華沙守軍的指揮權。
雖說法國執政官的近衛第一軍,在接管受傷的東布羅夫斯基的指揮權後,已在塞羅茨克城下聚集了8萬人的強大軍隊,但這一支法波聯軍,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越過維斯瓦河,向華沙進攻。
想到這裡,一些政治立場傾向俄國,內心也不喜歡傲慢自大的法國執政官,前來乾涉波蘭事務的保守貴族,在一番低聲交談過後,他們決定在今晚邀請紮容契克將軍,到郊外某個莊園裡聚一聚,小酌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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