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啦!走火啦!快來救火啊。”
步軍營牢獄守衛們開始疾聲呼叫,奔走著,一時間陷入混亂。
沈暮白知道,這是她等待的時刻。
她不急不緩來到牢獄門口,厲聲嗬斥著守衛,“走水這麼大事!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救火!”
她將這些個手足無措的兵士們好一頓差遣,門口已無太多人駐守,喬裝的何藍趁機快步進入,攜著早已備好的牢房鑰匙,哐當一聲將已關押了幾日的藺閱迎出,再將不顯眼的外袍披在藺閱身上,將她的長發盤起,一套行雲流水。
看著驚詫不已的藺閱,何藍一步都不耽誤,急忙領著她往外走,並壓低聲量道。
“藺小姐,您一句話都不用說。殿下都已安排妥當,上了馬,就朝落楊小道往長業走,路上不要與旁人搭訕,更不可透露身份。即使到了相府,您就說是自己出去散心,不可提起來到步軍營的隻字片語。”
藺閱當然懂得其中厲害,她卯足了勁挪動虛弱的身子,隨著何藍的步伐快步流星,不敢有絲毫耽擱。
不多時,水囊、水袋、水桶都被兵士們搬來,望火樓也收到信息,擊鼓用鼓聲通知步軍營上下。
何藍、藺閱、沈暮白,三人在寨牆處彙合,馬車太過紮眼,快馬已經備好,何藍在馬上已經備好乾糧與用水,看到沈暮白的藺閱剛要行禮,沈暮白立馬眼神示意萬萬不可。
在烏色重圍下,三人緘默,但速速往寨牆北處移動。
因為白天送走仇燁已經試過,北處的守衛最為鬆懈,何藍也已打點,想必不會太過為難。
何藍在寨牆內,放置好了隻留下殘次糧食的運糧車,讓藺閱來推,假意是讓她扮作押解糧粟的新兵蛋子,“藺小姐,委屈了!”
藺閱搖搖頭,沈暮白幫她謀劃,想必費了不少心血,這些能算得了什麼。
立馬就上手的藺閱,像模像樣地推動起來,三人以主仆之姿往寨牆走去。
“站住!”寨牆邊的守衛恪守自己的職責,但和文官比總有些木訥的。
“放肆!皇太女駕臨,你是不長眼睛嗎?”何藍嚴辭喝退。
何藍發現,許是臨時換過崗了,與今日打點的幾位士兵們麵孔不同。
守衛們依然一板一眼,他們受到的操練是潔己奉公,即使皇上來了也是以保衛軍營為首任。
若是此舉對於皇太女有所得罪,他們也無所畏懼。
領頭的守衛還算有些腦筋,板正中還是生硬地帶著對皇太女的尊重。
“殿下!是屬下多有得罪!弟兄們多年都在荒野裡生活,規矩不懂,還請莫要怪罪!”
沈暮白意亂心慌的,當務之急是要讓藺閱平安出了步軍營,且不能暴露身份行蹤。看守寨牆的兵士們不僅沒眼力勁,還拖延時間,她害怕橫生變數。
“吾怎麼會怪罪!城北苦寒,兄弟們都不容易!吾還有事要辦,速速開道!”
“請皇太女降罪!步軍營有令,日落之後均不得放行!還請皇太女諒解!”領頭的守衛還強在三人前頭,話是說得好聽,但偏偏不放行。
“誰定的鬼命令!吾有急事待辦,若有耽擱,你們的人頭賠得起嘛!”
沈暮白急得就快咬牙切齒,她餘光在瞥扮作運糧兵卒的藺閱,幸好此時天黑視線有擾,藺閱深深低著頭,在牢獄中幾日受難也掩不去藺閱女兒家的嬌嫩芳華,要是仔細查看,馬上破綻百出。
剛正不阿的領頭守衛徐徐道,“是皇上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