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晞禮貌地不直視沈暮白,自己管自己在一邊補火添薪,加持火勢,然後再慢慢開口,“我醒得比較早,在前麵找到一些附子,對你的風疾可能有好處。主要是有溫陽散寒和止痛的功效。”
沈暮白已經簡單地梳洗了一下自己,她沒想到陳晞還挺細心。
“你懂藥理?”沈暮白對藥理一竅不通,她實在不感興趣,畢竟對儲君之位沒有直接實惠的,她都不吝浪費時間。
“從六七歲學起,略懂一二。”陳晞也不故作謙虛,“你需要的話,我煎一點。”
沈暮白微微頷頭應下,她隻有剛醒來時感覺良好,現下身子又不太爽利。
她,眼下還真的很需要用一些藥,怎麼被陳晞看了出來?
怪不得!她之前事先又不知陳晞還通藥理,鉤吻一事被他洞悉,都在情理之中。是她自己太輕敵了!可她所獲得關於陳晞的線報中,沒有這一條。
陳晞熟稔地將手上的附子,剝碎了幾片,竭力研磨成粉末,但苦於手邊沒有合適的工具。沈暮白就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陳晞操作,陳晞思索了一小會兒,找了一顆趁手的能夠握住的小小的圓石,再拿出行囊裡帶來的乾淨巾帕包裹住,將片狀的附子放置在另一塊巾帕上,拿著圓石使勁砸向附子,再看到附子的時候,已經是粉末的樣子。
陳晞將一部分附子放入正好架在火堆上的小陶罐,另一部分的附子直接留下交給沈暮白。
“這些你可以外敷在患處。”
還停留在驚訝於陳晞竟然還會帶著小巧精致的陶罐的沈暮白,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我不喝酒,如果你帶了黃酒或者白酒,可以適當喝一些。”
酒池肉林可能是大家對沈暮白的標記,但沈暮白並不愛酒,她也未曾讓何藍往行囊裡添置。
陳晞謹言慎行,觀察著沈暮白,他以為她是好酒的,想必總會隨身捎上。他沒有其他所指,隻是酒有一定的藥用價值,適當地飲用確實可以驅寒解毒。
沈暮白無奈道,“我不喜飲酒。”
陳晞沒想到,但表示理解。
其實,沈暮白一般不說話的時候可能甚少,但看陳晞添柴、煎藥,都莫名地像有靈力,讓自己寧靜下來。
小陶罐裡的附子已經煎煮得差不多,陳晞又拿了個小碗,示意沈暮白用水服用,“當心燙口!”
陳晞的悉心讓沈暮白作為女子,都自愧不如。
他對誰都是這樣吧?
想起了陳晞也有和寧國世子圖子邕送她一模一樣的護麵,沈暮白不由得好奇問道。
“你和圖子邕的關係很好嗎?我看你的護麵是否是他贈予的?”
陳晞直言不諱,“沒錯,和你的一樣。圖世子品行磊落,我與他聊得來。”
果然,陳晞看著冷冷冰冰的,其實私底下很會張羅,人緣甚佳。
沈暮白托起湯藥,耐心地喝下附子,熱熱的,不知道到底有無療效,但心理的治愈效果已經疊滿。她喝完,輕輕放下小碗,剛想問問陳晞想的下一步,卻被陳晞搶先。
“我想,我們墜入的洞穴口離地麵有丈許深,即使我托舉你,也不可能夠得著丁點。等你覺得好些,我們背上行囊在洞穴內到處走走,兩人一齊行動,這裡應該有地下水。循著水聲,我們有機會找到其他出入口。”
“……好。”
陳晞把她的所思所想都說了出來,還在病中的沈暮白不知道出於什麼緣故,懵懵地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