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愈來愈窄,氧氣稀薄,我們可能就此困在裡麵!你可想清楚了?我們現下返回,也不失為良策!”沈暮白趕緊再追加幾句話,想著陳晞回心轉意。
陳晞舉起火執,不等再與沈暮白爭辯幾個來回,就一腳預備側身擠入這幽閉的小道。
身長五尺七寸的陳晞,堪堪被容納包入。
眼瞧著火光就要隨著陳晞的身影,沒入這一方狹隘逼人的通道,沈暮白等不及再苦思冥想,悲痛欲絕的如壯士斷腕,也跟著側身進了去。
間距隻能剛好容納一個側身而進的成人,前後身不過十分之一尺的寬裕,沈暮白無可奈何地移動著,此刻倒是慶幸胸無四兩肉,若胸脯豐腴,怕今日就要死在著勞什子的鬼通道裡!
這荒山實訓一役,她這命快丟了幾次三番!
通道由青色的矽質岩自然堆砌,空無一物。
“是矽質岩,質地堅硬。小心些。”
沈暮白不忘向前頭已經快斷交的同僚,同步道。
火舌不時跳躍,微弱的光亮還萬般無奈地在無望的道路中,竭力照清這陰霾可怖。
緊緊側身跟在陳晞身後的沈暮白,不想作為被丟棄在幽暗一片裡的那個。
側身行徑一路,時而碰到岩壁,時而絆到地上的小石塊。
“好像越來越窄了。”
沈暮白低聲抱怨道,正值神經衰弱伴有極度緊張,她的聲音在幽深的小徑中顯得格外一清二楚。
陳晞默然無語,往前徐徐推移,他當然感受到了沈暮白心頭的不安和恐懼,他又何嘗不是?
他總算開口說話,“沒必要驚慌。這裡氣息尚且流通,沒有封閉的危險。”
兩人失魂喪魄的,行屍走肉地移步,隻覺得這鬼幽崖處處都是詭譎莫測,可偏偏就他兩人被硬拽進了這鬼祟的洞穴,又在求生心切趨勢下,一次次落入煉獄邊徘徊,可真是點背!
雖說陳晞也是堅定牢固之人,牛鬼蛇神之說他是不知所雲、亦不信,也改不了人在麵對險境時自然而然的膽怯與懼怕。
自責與怪罪他人的矛盾,緊密交織在他心底。愛唱反調的沈暮白這趟,對他所言偏聽偏信,若是沈暮白與往常那樣堅守原地,他未必會走得這麼遠,也未必會碰上重重險境!
沈暮白沒空去理會陳晞現下錯綜複雜的心緒,當然了,她也不得而知。她在移動的當口,還警惕地看向周遭。
其實方才在通道口她就該說,荒山洞穴裡常有大量沙子堆砌,如果他們無意碰上流沙倒灌,在這逼仄中根本無逃生之處!
馬後炮,不放也算了!她怕此刻說出,又讓陳晞嚇得丟了魂魄。
“加倍提防。”
沈暮白還是沒閒住嘴,好意提醒。
畢竟陳晞開道,碰到什麼犄角旮旯的尖石誤傷,還是由他先擋在她前麵,自己還是安全的。
他們移動這一路,除了自然凹凸不平的那些石壁和腳下踩到的大小不一的石塊,還算是平整有序。
平坦的像是有石匠周密加工過,可這鬼幽崖不是什麼風水寶地,亦不是重要要塞。
令國千秋史書上,都未有探討開墾過此處的記載。
但凡開疆拓土也不會想到這處!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暮白與陳晞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
越是這樣井然有條,後頭越是可能有什麼東西,正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