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就她皇太女,是外人了!
他們如此這般,就是在孤立自己!
藺閱還是如常地將沈暮白往裡頭迎,讓她趕緊入坐,像是以女主人自居般,“暮白,快坐快坐!我們都為了補試苦心焦思呢!趕上了謝世子教學,說的太好了,感覺都會了。臨時抱個佛教也好呀,你說是不是?”
沈暮白內心醋海翻波,皮相上卻不見破綻,假裝揶揄道,“我說你們啊!這麼好的事情都不叫上我,我可生氣了!”
實則,藺閱、謝勉都有想過拉沈暮白一齊溫習,轉念考慮到陳晞。
兩人水深火熱之勢傳遍了,不想讓本該和諧的組團溫習,變得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殿下……”
梁辛戰戰兢兢地從座位上起身。
“彆生氣,彆生氣。這不正是要去叫你嗎?”藺閱打著圓場。
認識到自己所做確實太不周全的謝勉,頓下講解,向沈暮白揮手,示意他的交好。
他察覺到沈暮白漫不經心中的失落,他明明是希望她感到被他重視的。
“方才開始沒一會兒,正要說到中庸,殿下來了正是時候!快快與大家一起討論。”
唯獨陳晞沒有開口,緊盯著麵前的書卷,視沈暮白為空氣。
都是些冠冕堂皇之說,他們私下抱團著實寒了自己的心。目光牢牢定格在謝勉身上的沈暮白,不帶猶豫地徑直走向了謝勉身旁的位置,並且毫不客氣地要求原本坐在這裡的陳晞讓位。
“麻煩!讓讓!”沈暮白眼皮都不朝陳晞翻上一翻,頤指氣使道。
陳晞單手將書卷一甩,刻意發出聲響,就是不讓。
好像她沈暮白的任性,他陳晞就非得統統吃下,還不得有任何異議。
其餘三人陷入尷尬之中,謝勉先行開口欲要化解,“殿下,你若喜歡這個位置,我再往旁邊坐些,這樣正好。”
謝勉主動挪開位置,給沈暮白騰出了空間,既然目的已達,沈暮白也不再喋喋不休。
話題轉到了中庸的內容上。謝勉關注著所有人的理解程度,不厭其煩地解答著傻乎乎的各類問題,溫和而詳儘地知無不言。
沈暮白她心中的失望,漸漸被一股淡淡的釋然所取代,她喜歡這樣的氛圍,而且她挨著他這樣近。
陳晞將專注力放在中庸上,但即使這樣,他的餘光也總能瞥見沈暮白向謝勉投去的炙熱。
兩個適合形容沈暮白的字,在他心中隱隱展露:放、蕩。
他對她的厭惡,來自無法釋懷的不齒。
“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聖人也。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
謝勉要大家就這段,進行自己的一些想法的探討,沈暮白、藺閱、梁辛不免都是些中規中矩、大差不差的闡述。
注意到陳晞情緒低落不佳的謝勉,提出讓他說說。
“為人堅守誠信善良,才是符合天道、人道的行為準則。往往秉持,達到中和……謝兄,那你說,若九五至尊恣情放縱、滿口胡言,那還能算是聖人嗎?”
沈暮白自然能聽懂陳晞的話裡有話,怒從中起。
“那當然不作算。聖人不以地位而定,即使地位低下能守道者也能奉為聖人;可悖道而行者,尊貴榮華終究湮滅。”不知道內情的謝勉,完全沉浸在問題當中,這樣回答道。
一旁的藺閱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她有直覺,陳晞和沈暮白之間並不簡單。
趁著心直口快的沈暮白就要憋不住,藺閱悄聲走近,假意幫暮白整理掉落在鬢邊的毛絮,低到旁人聽不見耳語道,“暮白,不要在這裡這樣……謝世子還看著呢。”
藺閱是為她好。沈暮白欲要揚起的手掌,不得不放下。
本以為懸著的心總算放下,藺閱亦沒料到沈暮白還有接著的後手。
“謝卿,這段話我也有了新的構想。”
“殿下但說無妨。”謝勉欣慰著氣氛,逐漸融洽熱絡了起來。
“譬如,有人在外謙恭仁厚,樹立聖人的形象,內裡雞鳴狗盜,如若一直不被發現,是否就可以一直享著聖人的美譽?”沈暮白先抑後揚,掩不住的惡毒之言就要噴薄而出。
“我是說譬如,譬如啊我們的世子中就有一位竊卷的小人,可他還腰杆挺直在這裡和我們談天說地呢。”沈暮白故意地在其他人麵前轉向陳晞,用眼神指證他就是那個賊人。
不帶絲毫猶豫,陳晞破口大罵。
“你在胡亂說些什麼?擱這裡指桑罵槐?你敢再汙蔑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