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白隨手拿起了一旁吃光掃沒了的銅食盤,看看自己搖曳的臉龐。
默默欣賞自己的美色。
這張臉也算生的不錯。
腦袋沉沉的,懵懵的,但十足愜意。天旋地暈間,甚至惡劣地肖想,謝勉和陳晞她其實都可以收入囊中。
哈哈哈哈……
令國民風開化,雖說不曾有過這樣的先例,但也不是不行。
從邏輯層麵來說,她這樣想也算是合理。可一個人的心,怎麼可能分成兩半?
起碼她沈暮白,做不到……
藺閱看向沈暮白,耳語提醒。
“暮白……醒醒。”
沈暮白從恍惚中回到現實,她再次望向陳晞和謝勉所在的那邊。
而陳晞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隔著老遠,兩人彼此對視一眼,沈暮白又立馬轉移視線。
謝勉說道,“小晞,我們回去吧,彆讓長公主久等,她會有所猜忌的。”
陳晞同意,輕輕點頭。
突然,一名侍女匆匆來報,火急火燎地衝到眾人坐落的小院,且上氣不接下氣。
正準備與謝勉一起動身返回的陳晞,認出了這是他宮裡頭的人!
他隻好催促著謝勉,幫忙推自己回到圍爐煮茶的地方,比自己手搖要快些。謝勉馬上應允。
等他們前腳剛到,才聽清那侍女所言,“不好了,殿下。皇後中邪了!陛下命兩位殿下速速前往!”
兩人心中一驚,沈暮白立刻起了身來,醉醺醺的臉蛋霎時就白了。
在座的眾人,酒意頓時消散大半!
邪祟上身,還是上了令後的身……
這可是大事!無人敢怠慢。
現在,她和陳晞要以最快速度趕往令後杜曉禾的寢宮。
沈暮白根本不關心杜曉禾死活,杜曉禾要是因為這個瘋了,自己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對她來說,憂心的是父皇。一旦自己被父皇以此事遷怒連累,她在父皇心頭的輕重又勢必要少上幾分!
她要儘快趕到,以示殷勤。
“快走!”
沈暮白沒有一個浪費的動作,奔向陳晞的輪椅,就要推著他一起,跟著小侍女趕緊去那寢殿。
途中,陳晞惴惴不安。
是長保縣一案牽扯之人開始動手了?但也不至於在母後頭上動土啊!
他想不明白。
人神失守,神光不聚,邪鬼乾人,致有夭亡。
令後中邪之事非同小可,他兩必須儘快查明真相。
一路宮道,沈暮白焦急萬分,她不知這場變故會如何影響眼前的局勢。
風雪夜裡,令國皇宮寒風呼嘯而過。陳晞、沈暮白,此時並沒有想到第一時間橫加指責對方。
他們心裡明鏡一般,長樂殿走水和令後中邪,都是衝著他們兩人來的!
令後杜曉禾寢宮內,燈火通明,宮人們臉色蒼白,全部低頭挨著訓斥。
“都已經閉門不出了!令後好好的在寢殿,怎會如此?”,令皇說話大聲,中氣十足,嚇得沒人敢發聲解釋,“寡人搞不明白!難道皇宮裡還真有鬼不成!”
杜曉禾躺在床塌上,麵色如鬼魅一樣慘白,雙眼睜著,身體不住地顫抖,發出斷斷續續的夢囈。
“水……水鬼。有人要殺小晞!小晞快跑!快……快跑啊!”
沈暮白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包括在鬼崖洞中被附身的陳晞,但看著如此的杜曉禾,不禁泛起了雞皮疙瘩。
這會是演的嗎?!若是裝的,那杜曉禾是有兩把刷子的。
太醫們忙碌地在一旁施治,但卻毫無效果。
聞訊趕來的陳晞,看到這一幕,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是從什麼開始的?”
一名年長的太醫擦著額頭的冷汗,顫聲應道。
“二位殿下,令後的症狀十分奇怪,我們查不出原因,隻能暫時穩住病情。”
是該自己上場的時候了,沈暮白走到陳晞的身邊,靠近令後所在的床榻,假惺惺地握住杜曉禾的手。
“你一定要撐住,我們會找到辦法的!”
陳晞和令皇看向快要潸然淚下的沈暮白,莫名其妙,一臉像見了鬼一樣。
難道女兒良心發現了?女兒能對杜曉禾表達善意,自己也尤為欣慰。
眉頭緊鎖的陳晞,不高興多想沈暮白的花招,他知道母後的病情非同小可。邪祟上身一說,他是不信的!
應當是有人以比較巧妙的方式,讓母後失了心智,出現幻覺。
突然,令後猛地從床榻上驚起,半坐的姿勢,留下淚痕的雙眼充斥著血絲和苦痛。
“小晞,快跑!”,她用力抓住最近的沈暮白的雙手,嘶啞地喊道,“是沈暮白!是沈暮白!”
沈暮白的臉色都變了,杜曉禾的力道極大,像是有好幾個成年男子幫她在抓握自己。
她的手被抓的好緊好痛。
“安心,安心。我們都逃跑了!跑得很快很快!”
她隻好假裝沒有聽見這樣病中坐起的指認,連忙安撫杜曉禾。
這次,真的與自己無關!
她也沒有下毒。
沈暮白先要抽身,但令後認準了她就是陳晞,不讓她走。
杜曉禾的眼眶中淚珠滾滾而下,然後馬上拉起被褥,將自己藏在了被褥之下,“小晞,我感到好冷,好可怕。”
在輪椅上的陳晞伸手上前,心疼地又吃力地握住了被褥的一角。
“母後,不要怕,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