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靜中,這一行人漸漸消失於黑夜的儘頭,沈暮白轉身帶領眾人離開湖心小島,向保州進發。
原本要在長桃縣彙合的粱國世子謝勉、藺相千金等,沈暮白隻好讓陸寧安傳信給他們,讓其直接在保州彙合了。這一路上,又是留下沈暮白與陳晞朝夕相對。
旭日初升,長露縣與長桃縣的交界處,眾人暫歇。
又是經過一宿的折騰,沈暮白也倦了,但在麵上卻依舊維持著沉著冷靜。她心裡暗罵,眼圈都得熬的黑透黑透的了!這張臉可要緊得很,不能變醜!等到了保州,自己第一任務就是先衝去脂粉鋪,看看有沒有l常用的那些玉霜,拯救一把臉蛋!
沈暮白命大家都下馬下車,就在這路邊的小客棧先吃點歇腳。雖說錢袋是陳晞專管,她也絕不客氣,點了幾大桌好菜,給侍衛隊壯壯士氣。
“掌櫃的!什麼好吃的全都給上了,雞鴨魚肉什麼都來些,反正你看著辦。”
掌櫃得令,“好咧。”
“對了,每桌都上一樣的。不可懈怠了!”沈暮白末了還添上一句,她的手下,必須是享有最好的待遇。
她若是有魚吃,他們自然少不了。
在趙允磊的幫助下,陳晞坐在了沈暮白旁邊,他和陸寧安總是時時刻刻陪著他們身側的。四人單獨一桌,在較為僻靜的客棧角落,沈暮白利落地用燙水幫大家清洗起來碗筷等。
“殿下,你這倒是南方習慣。”
趙允磊有些好奇。
“什麼殿下不殿下,在外頭叫大人。”
沈暮白輕聲作勢,佯裝要拿燙好的筷子去砸趙允磊的頭。
“怎麼?羨慕了!我們殿下……大人可是一等一的好。不如你棄暗投明?”
陸寧安擠眉弄眼一番,即使陳晞還在,他調侃了一把趙允磊。
“去去去。”
沈暮白調節氛圍,用手肘頂了下陸寧安,生怕陳晞當了真。這趙允磊雖說隻是他的侍衛長,那可是和陳晞一道從景國來的。
一時間,大家都被逗笑了,原本長期緊繃的神經鬆快了不少。
沈暮白大口乾飯,就著乾巴的牛肉配著蘿卜乾,也是一番滋味。先吃好飯,才能做好事。對於如何保持體力,沈暮白自打小就比較在意。
另外三人也埋頭吃菜吃肉,大家再也沒人閒談,恨不能將頭埋在飯裡頭。
席間,周圍的食客們閒談間說起一樁怪事,勾起了在座四人的興致來。
“你們聽說了嗎?李靈芝的夜宴圖被下了咒,畫上者皆如同中邪一樣,接連慘死。”
“什麼咒?”
“有人說,隻要盯著那圖看上幾眼,也會惡鬼纏身。”
“胡說八道!”
“我真沒有胡說!保州已經幾天內,死了三家人了,這是滅門呐……”
聽到此處,耳力最佳的沈暮白覺得愈發不安,無論是神魔鬼道,自殺或是他殺,這正說明保州發生了不尋常的連環命案,她正欲開口,卻被陳晞的眼神喊住。
沈暮白站起,扶住陳晞的輪椅,往後院走。趙允磊本要做這件事,可沒想到由長公主代勞了,沈暮白馬上阻止,“你們好生吃飯。我來就行。”
兩人來到後院,沈暮白問著陳晞怎麼想,關於保州刺史廖騰藏匿與保州的連環命案的思路。陳晞倒沒有馬上給出想法來,而是反問沈暮白。
“廖夫人給你的那塊絹布,是否方便,能拿出來瞧一瞧?”
“……輸給你了。還是沒能逃過你的眼睛。”
沈暮白一早就私底下看過這塊布,所以才打定心思要往保州走,畢竟現在兩人也算半個同盟,她隻得拿出那方絹布,給陳晞看個清楚。
“廖夫人給的帕布,也和這保州息息相關。”
他小心翻開帕布,上麵是用筆墨寫下的並不完整的話:收好夜宴圖。
誰在保州?為何又要收好夜宴圖?
但根據收件者為廖庸推斷,通信者為廖騰的可能性最大。
“看來這夜宴圖牽扯頗多。”
陳晞陷入深思。
“哎……廖夫人她是希望能提供更多線索,幫著廖庸能減輕刑罰”,沈暮白隻覺得唏噓不已,無法理解,“廖庸如此冥頑不靈,不知她為何還要幫他……”
“這便是夫妻罷。”
陳晞凝視著沈暮白。
他還剛想要說什麼,卻忽然感到一陣陰風掠過。兩人抬眼一望,空無一人的後院裡什麼都沒有!
沈暮白眯著眼睛,卻見一名身形佝僂的老者出現在樹林通往後院的小道上,正直直向他們走來。
不知是眼睛花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