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敲門聲越來越急促。原來是陳晞的侍衛長陸寧安,他在外麵等著允準才敢進來。
“殿下,早膳送來了。”
趙允磊的聲音帶著慣有的冷靜。
沈暮白頓時渾身一震,立刻讓自己更加佝僂,用雙臂抱緊雙腿,在地上所縮成一團,儼然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陳晞隻覺得好笑,用手心掩了掩,不得不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
“阿允,進來吧。”
門被推開,趙允磊端著漆盤步入,沈暮白看到了他的靴子靠近,心有戚戚。趙允磊將豐盛的早膳放在案幾上,餘光瞥見輪椅後的身影,眉間浮起些許訝異。但很快,他垂下目光。
沈暮白見他還不走,趕緊從輪椅後背隻能經過一隻手的縫隙處,去掐了一把靠在輪椅上的陳晞的後背。陳晞動了動,她是示意他趕緊應對,讓趙允磊出去。
陳晞清了清嗓子,說道。
“咳咳——放這裡就行,你退下吧。”
趙允磊當然識相,放下漆盤後就馬上躬身道。
“是,殿下。”
“嗯。”
陳晞假裝隨意,應了一句。他知道自己背後的沈暮白估計早就汗流浹背了,要是被他的人看到她在自己的屋內過夜,那不肖說,可能明天整個令國都能知道,沈暮白留宿自己皇弟帳中了!
趙允磊退到門外,關上門後,往遠處走去,臉上卻掛起一抹欣慰的笑。
他輕聲自語。
“殿下總算放下了那個五毒俱全的女人。”
他口中的那個女人,不用多說,就是指沈暮白。
屋內,聽到趙允磊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沈暮白才敢緩緩直起身來,還偷偷摸摸地張望著。她的臉頰仍帶著昨夜那相似的潮紅,指著陳晞壓低聲音想要斥責道,沒想到卻被陳晞搶了先。
“皇姐啊,你還真是做了虧心事,日上三竿都怕有人敲門!”
“滾犢子!“
沈暮白自然不敢失落,要將他頂了回去。
他的笑意更濃,刻意湊近她的方向。
“昨夜的事,怕是隻有做了虧心事的人才會心虛吧?”
“呸呸呸!”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裝作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陳晞不再多說,轉動輪椅靠近幾案,竟然介紹起了趙允磊端來的早膳,還興奮地搓了搓手,一副似乎特彆期待的樣子,足像一個幾日沒有好吃食的孩子那般。
“看看今日早膳準備了哪些?羊乳粥、蒸餅、梅子醬,噢,還有一盤剛出爐的桃花酥。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不如幫我一起……?”
還沒等陳晞說完,沈暮白本能地排斥拒絕,她才不吃他這套。
“我不!你自己吃。”
雖然這麼放話出來,但沈暮白還是那些香味勾得動了動鼻尖。她可喜歡吃桃花酥了!終究,她還是忍不住靠了過去,瞄了一眼案幾上的早膳,她又心裡泛起嘀咕。
畢竟她在外的身份是皇子侍從,所以自己在郝府屋裡頭的膳食完全不如他。這盤中盛著幾碟精致的點心和一碗香氣四溢的羊乳粥,實在是有些心動啊!
沈暮白沒有開心多久,她不經意發現自己的外衣被丟在床榻之下的地上,麵色凝重。
“我的外衣怎麼被丟在這裡?不對,昨夜是誰幫我更的衣?!”
陳晞淡然一笑。
“昨夜你似乎睡得很熟我有潔淨之好,不容旁人輕易近我的床榻,對外衣的汙垢總是忍受不得,唯恐染了什麼,便幫你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