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把責任推到俞大猷身上,將來難免不會有禦史發現蛛絲馬跡對他進行彈劾。
要定俞大猷的罪,卻缺乏證據和理由,刑部、大理寺的堂官們自然也不能硬扣帽子,屈打成招。
雖然他們想要從錦衣衛手中把人提走,可是陸炳卻很直接了當的拒絕。
下黑手,怕沒有比錦衣衛更懂這種操作的人了,趙文華還屍骨未寒,家就被陸炳帶著手下抄了,罪名就是貪墨,結果自然是抄不出多少家產,現在趙文華的家人男丁被判服兵役還債,女眷則是被發賣抵賬,好不淒慘。
從徐延德這裡,魏廣德至少知道陸炳還是在維護這俞大猷。
對於南京魏國公府來人,徐延德還是很重視的,實際上魏家和徐家剛定親那會兒他就知道了,也派人在大婚時去南京送上賀禮,所以對於魏廣德到定國公府絲毫不意外。
在徐延德看來,魏廣德已經是徐家的人了,當然不是入贅,而是很親密的姻親,以後值得重點投資。
他們也想在朝堂上獲得話語權,可是稍微表露出一點苗頭就會被文官狠狠打壓一頓,所以現在他們都已經不怎麼去謀奪高職,而是選擇爭取品級低但有實權,有好處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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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是文官集團內部默認的規則,讓人放棄一些東西必然要給人足夠利益。
雖然文官集團在朝堂獨大,可也不想和勳貴集團真乾起來,這對誰都沒有好處,皇帝並不會去處罰勳貴,而往往會處罰文官,因為勳貴就那麼些,而文官卻是通過科舉源源不斷的在產生著。
談到後麵,徐延德也交代魏廣德,以後無事少往這邊跑,以後可以多讓徐江蘭來府裡和女眷們聯係,畢竟離家千裡,在京城也就他們一個親戚,多多走動是對的,還可以傳遞信息。
避嫌。
魏廣德明白徐延德的意思,自然是點頭同意。
不管怎麼說,在外人看來,他魏廣德都是前途無量的政治新星,自然要回避一些東西,何況他也不想在身上被打上勳貴集團的烙印。
到了今日,魏廣德終於還是來到了這個他不願意踏足的地方-北鎮撫司詔獄。
魏廣德頭一次到詔獄來,進門那會兒倒是蠻符合他對詔獄的想象,陰森恐怖,四周還是不是吹過一陣陰風,渲染出此地一種肅殺之氣。
所謂的詔獄其實不是在地麵修建的牢房,也不是地牢,或許有地牢,但俞大猷並沒有被關在裡麵。
這是一座半埋式的牢房,大部分似乎是建在地麵之下,而牢房上麵開窗的位置卻是在地麵,獄卒可以直接在外麵就能看到牢房裡犯人的情況。
走過這一排用巨大石塊砌成的牢房,透過窗戶看清楚裡麵的情形,牢房裡用木柵欄隔成一個個小單間,單間裡麵隱約可見或坐或趴的身影。
魏廣德無心去打聽那都是什麼人,他知道這些肯定是以前得罪皇帝狠了,才會把皇帝下詔逮捕到這裡關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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