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宮裡要求進獻青詞,我看廣德還是稍事片刻,留下一篇青詞再去都察院,西苑值房也會對翰林院進獻的青詞進獻審揀,畢竟是陛下的意思,都察院那邊也不急著一時半刻的。”
魏廣德聽到郭樸這麼說,一時還真找不到理由來應對。
郭樸話裡說的明白,翰林院這邊的青詞先是送到西苑值房,那邊的大人們會先選擇,挑出上好的青詞再進獻皇帝。
或許,郭樸也看出來魏廣德不善青詞,之前魏廣德作文也隻能算勉強及格,其實都達不到選庶吉士的標準,也就是嘉靖皇帝一句話才給送進來的,屬於保讀生。
一句話,他和袁煒都不認為魏廣德在青詞一項上會是他們的競爭對手,不過他卻是好心的提醒魏廣德一句,那就是態度。
嘉靖皇帝讓翰林院進獻青詞,你魏廣德也是翰林院中人,卻屢次不寫,要是被嘉靖皇帝發覺,怕是不好交代。
魏廣德心裡明白,尋思著也隻能想法子湖弄一篇好了,反正西苑值房那邊應該會把自己的作文淘汰下來。
很快,魏廣德就往自己值房去,一路上都在琢磨今天這篇青詞該怎麼寫。
雖然他確實不會寫什麼驚世駭俗的作品,不過以前學習的時候也湊出過幾篇作品,他現在想的就是,要是真想不出好的東西,那就拿原來的拙作敷衍過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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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打定主意要寫,魏廣德自然還是希望能夠拿出一篇稍微出彩的青詞來。
想到袁煒和郭樸當時的眼神,好吧,這二位是肯定他寫不出什麼東西來的,所以當時才會那樣。
不過,其實魏廣德對於袁煒有些地方也是不屑一顧的,比如坊間傳聞袁煒才思敏捷,舉筆立成,他寫的青詞往往都還是辭藻華麗,對仗工整的佳作。
但是魏廣德卻是不大相信,他覺得袁煒之流應該是老早準備好的作品,隻是在嘉靖皇帝要青詞的時候才拿出來而已,絕不可能是當時臨時想出來的。
等魏廣德回到值房的時候,正在收拾的蘆布還很驚訝,他沒想到魏廣德又回來了。
衝蘆布揮揮手,示意他先出去,魏廣德一個人坐在屋裡開始琢磨,筆墨紙硯都是現成的,現在就缺一篇“佳作”交差了。
其實魏廣德也不是拿不出一首佳作,就是其中一些字在這個敏感時期有點犯忌諱,他擔心被人抓住把柄向嘉靖皇帝打小報告。
好吧,這也是魏廣德還記得的為數不多的詩詞了。
這首有點犯忌諱的詩,就是自出清朝詩人龔自珍的《己亥雜詩》中的《九州》,沒辦法,當初上學的時候學過,還被要求背誦默寫來著。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音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最後一句還算好,可是前麵一句中的“萬馬齊音究可哀”這段就有點點麻煩,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聖天子在朝,還有什麼好哀的,有誰不讓你說話了嗎?
這詩據說是龔自珍因不滿朝廷昏聵,憤然辭官南歸途中,過鎮江偶見賽玉皇及風神、雷神者,禱詞無數,道士乞撰青詞時所作。
這首詩以祈禱天神的口吻,呼喚著風雷般的變革,以打破清王朝束縛思想、扼殺人才造成的死氣沉沉的局麵,表達了作者解放人才,變革社會,振興國家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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