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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廣德離開裕王府。匆匆趕回校錄館。
雖然過了點卯的時間,可是蘆布已經在點卯冊上簽上他的名字,雖然仔細辨認還是能發覺這是代筆,可這樣的事兒,誰會去管?
這樣的事兒,其實在大明朝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兒,手下書吏在自家老爺沒有及時趕到時,通常都會代簽。
他們的工作中,日常也有模仿老爺簽字畫押的項目。
當然,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經常發生,一般隻是很偶爾才會出現一次,衙門裡大家自然都裝作沒看見,誰還有個遲到的情況。
至於說都察院的監察,那也得看是誰。
如果得罪人了,或者被科道言官盯上了,這自然就是一條彈劾理由,可這類彈劾除了讓人丟麵子外,都是不痛不癢的。
正常情況就是被上官叫去罵一頓,嚴重的是被申敕和罰款。
魏廣德做官一向八麵玲瓏,就算是被人算計也會不露聲色,不確定能一下子把對方打倒,讓他無法翻身,魏廣德都不會輕易出手。
而且,每次出手,往往都隻是提前通過各種渠道,很隱晦的提點對方的痛點,所以那些被他算計的人,到死也未必會想到對付他的人裡還有魏廣德是出了大力的。
這樣的人,很難讓人有心要對付他,本身也是福建道禦史,也沒有同僚沒事兒會針對他,何況他背後還站著裕王府。
現在的魏廣德,每天就是上班,看書,校書,下班,然後回家,偶爾受邀和同僚們出去喝酒聽曲。
這就是京官的生活,每天都是周而複始,在朝廷裡混著日子,熬著資曆。
就這樣十餘日時間過去,魏廣德倒是並沒有把上次的事兒放在心上,他堅信自己不喜歡胡宗憲還朝,徐階也肯定不會願意。
其實,以胡宗憲的資曆,坐鎮江南數年的總督,已經具備入閣的條件,隻是他是三甲出身,沒有庶吉士的身份,入閣會有些難度。
可是誰不知道,當初嘉靖皇帝登基後是靠誰穩定的皇權,這些人都是入閣拜相的,他們的情況和胡宗憲相似,都是沒有入閣條件的。
甚至魏廣德都有擔心,如果嘉靖皇帝給胡宗憲一個禮部侍郎掌翰林院事,會不會讓京官們直接稱呼他胡宗憲為“胡閣老”。
這段時間,內閣一直是徐階和李春芳在撐著,遲遲未見嘉靖皇帝安排補人的旨意,徐階坐在首輔位置上其實也很著急的。
十餘日前他接到裕王府的消息後,也是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胡宗憲,當初怎麼脫得罪?
還不是嘉靖皇帝一句“宗憲非嚴黨,拔之數年無過”的話把全部關於胡宗憲的指控都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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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麵更是說出胡宗憲被人連番彈劾其實都始於胡宗憲進獻祥瑞白鹿起,之後就不斷有言官彈劾其貪墨。
胡宗憲在嘉靖皇帝心中地位不低,畢竟把江南富庶之地交給他,讓他全力剿倭,雖然最終沒能徹底平定倭患,可畢竟把大股倭寇消滅。
至少在嘉靖皇帝眼中,胡宗憲這個人能力是有的,能獨當一麵,在倭寇最瘋狂的時候還能穩定住江南局勢,這就是能力。
想想自己的處境,徐階是真擔心出現胡宗憲入閣和自己打擂台的情況發生。
徐階雖然在朝中經曆多年,可在聖眷上是真輸的厲害,之前比不過嚴嵩,難道還要被胡宗憲壓一頭嗎?
不過他也在等,等著他的布置出手,徹底消除這個隱患。
送嚴世番上斷頭台的人是他,而這次出手羅織罪名的,欲至胡宗憲於死地的也是他。
算算時間,東西也該到了。
這兩天,徐階在內閣有點坐立難安,因為他要的東西一直沒有送來,而自己卻不知道西苑那邊會不會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