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閣老不會這麼小心眼?
或者,以前他的大度都是偽裝?
葛守禮有些吃不準,叫停轎夫,不再回戶部衙門,而是改道去了內閣,他要確定徐階對他的態度。
戶部那些人敢對他這樣,顯然不會是他們自己的想法,而是有上麵人在推波助瀾。
他自到京城以後並未與人結怨,按理來說不應該有人針對他才是。
如果一定要有,那也隻能是徐階了。
一盞茶的功夫,當葛守禮從內部裡走出來,腳步還有些虛浮。
徐階對待他的態度和往常絲毫沒變,依舊是溫言細語,對他反映的事兒,拍著胸脯讓他回去等消息,他會和吏部溝通。
不過,這樣的情況他已經在吏部遇到數次了,又是一個拖字訣。
葛守禮雖然做京官的時間短,可在地方為官經驗豐富,自然察言觀色外加聯係吏部的遭遇,也能大致判斷出來。
徐階和楊博他們是一夥的,也難怪當初徐階被彈劾是,楊博會聯係一些老臣聯名聲援徐階。
葛守禮知道,自己沒法在戶部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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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部尚書,下不能得到衙門官吏的支持,上不能得到內閣的幫助,他還怎麼做事?
從內閣出來,葛守禮直接回家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衙門都懶得去了。
此時他有些心灰意冷,自以為看破一切陰謀,就是徐階這老頭在使壞,記恨他當初不肯站他一邊對付高拱。
思考一晚,出於明哲保身的目的,葛守禮在接任戶部尚書數月後就匆匆提交致仕,以年邁老母在家無人奉養為由,請求隆慶皇帝準許他回家奉養母親。
奏疏送到內閣,徐階票擬大肆褒揚葛守禮孝道,也反複提及其母年邁體衰,應準許葛守禮回鄉敬孝。
隆慶皇帝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或許是高拱離開後心情也不好,竟然也直接就批了,又讓內閣和吏部儘快選出戶部尚書人選報上去。
按照慣例,這樣的請辭奏疏怎麼也要意思一下,先駁回兩次,等第三次送上來的時候再批的。
畢竟,葛守禮可不是因為犯錯被處罰。
上次想把徐黨在科道裡安插的人外放被徐階發覺,攔了下來,可對付都察院裡的一些人,魏廣德可就直接動手。
有王廷這個都察院左都禦史做內應,幾個徐黨骨乾直接外放,最後吏部做個條陳向內閣和皇帝彙報就可以了。
條陳並不需要內閣和皇帝批準,畢竟隻是五品以下官員安排,即便是內閣也無權插手吏部的差事。
對於魏廣德的出手,徐階也隻是皺皺眉,雖然不喜可短時間內他也不想和裕舊人撕破臉。
因為他也想到了,魏廣德出手的背後,應該是得到陳以勤等人默許的,或許目的就是為了給隆慶皇帝出口氣。
自己得罪了皇帝和潛之臣,讓他們出口氣,若是能把逼走高拱的事兒了結,似乎也不是壞事。
徐階是這麼想的,至於隆慶皇帝是否能把這口怨氣出了,那就不得而知。
不過,朝廷這個時候注意力再次被大同戰報吸引過去了。
自隆慶元年五月初十日,俺答部萬餘人犯大同任達溝等處,參將劉國引兵抗禦,戰於西山及謝家窪,俺答引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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