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一敬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來的,可不是先前表現的那麼焦急的樣子。
這一晚,歐陽一敬在魏府裡喝醉了,是魏府家丁攙扶著他上的轎子,魏廣德隻是站在府門口看著小轎遠去。
而就在這一晚,無數的官員也失眠了。
當初滿朝傾拱,有近半的官員上奏彈劾高拱。
那時候笑的有多得意,此時他們內心就有多惶恐。
一開始聽說高拱要被召回京城,許多人隻是本能的感覺不妥,但並未深想。
可現在不同了,有人提起,終於還是讓他們想到了那位的可怕,小肚雞腸,他們不淡定了。
回到府裡的時候,張吉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魏廣德就有些不耐煩的低語道:“他們怎麼還沒走?”
走了幾步,思考片刻後才回頭對張吉說道:“就說我連日操勞很累,已經睡下了,他們的事兒我已經知道。”
是的,已經很晚了,可還有人登門拜訪魏廣德,而這些人不出意外都是在京的官員,平時和他走的比較攏的人。
魏廣德倒也不是卸磨殺驢,用人時朝前,不用人朝後,而是現在就擔心高拱會對他們進行報複太過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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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彈劾高拱的人那麼多,高拱報複的過來嗎?
無非就是對其中出頭鳥出出氣,或許會狠狠報複一下,而對於其他人來說,其實也不會有多大的事兒。
法不責眾,任何時代都適用。
而且,有現在的流言在,高拱對他們出手報複也會慎重很多。
一個不好,又會激起滿朝官員的惶恐和憤慨,再次聯合起來彈劾他。
對於歐陽一敬,是有可能被高拱報複的人之一,因為他是六科裡最早表態支持胡應嘉的人,而胡應嘉恰恰是隆慶元年**爆發的導火索。
在那次鬥爭裡,六科可謂火力全開,對著高拱從上到下噴了個遍。
這也是魏廣德默認歐陽一敬離開朝堂的緣故,而其他的人,即便那時候跟風上了奏疏,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更何況,魏廣德也對此早有準備,那就是安排海瑞去應天。
等應天府鬨起來,高拱和張居正在內閣裡再鬥起來,短時間內應該是抽不出手對付那些政敵。
魏廣德今晚隻見了歐陽一敬,沒再去理會其他人,而陳以勤、李春芳等人就沒那麼好命了。
一群人進出他們的府邸,隻為打探確實的消息,還有就是控訴高拱小人,要他們為他們做主。
可以說高拱雖然還沒有回到京城的,按高拱這個名字帶來的威壓已經讓他們切切實實感受到了。
回到後院的魏廣德並沒有如他所說直接休息,而是讓張吉派人去南京找徐邦瑞,讓他安排家丁每隔幾天就把應天府發生的事兒及時報到京城去。
雖然這樣會遲滯一些時間,可現在的通訊條件就是如此,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至少能及時掌握江南的一舉一動,特彆是應天巡撫和華亭縣那位的動向。
等張吉離開書房後,魏廣德一個人靜靜坐了一會兒,就在思考這次鬨得滿城風雨的傳言事件。
越想,魏廣德越覺得不簡單。
流言蜚語的影響是什麼,他能夠猜測出來一二,本著誰受益誰就是主使的觀點,魏廣德把散布流言的人鎖定在當初得罪高拱最狠的一批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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