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看到是張吉,於是開口吩咐一聲。
張吉從外麵喚來一個家丁,把那信使帶下去休息。
“一會兒給他錠銀子做賞錢,幾日時間就從北京到了這裡,也是難為他了。”
魏廣德對留下來的張吉說道。
“是,老爺。”
張吉答應一聲,繼續垂手恭立在旁邊。
他是知道魏廣德許多事兒的,也知道京城沒有大事兒是不會有書信過來。
現在既然來了,代表京裡肯定是出大事兒了。
不過接下來,張吉卻沒有聽到魏廣德的其他話,等他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魏廣德正低頭沉思。
張吉不敢打攪魏廣德思考問題,隻好悄悄退出門去。
而此時魏廣德腦海裡也在天人交戰,京城的情況,朱衡在信中大抵都交待清楚了,不止是內閣裡的爭鬥,還有高拱想把譚綸調回兵部給楊博打下手,他自己這邊的事兒倒是絲毫沒有提。
想來,工部現在的情況,不管是高拱還是張居正,都是無心去找茬兒,就好似戶部一樣。
真要是拿下,也是個燙手山芋,純粹自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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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魏廣德想了片刻也想明白了,這些事兒裡,除了寫信讓殷士譫稍安勿躁外,貌似其他的事兒他都插不上手。
自己在內閣的時候,可以說為了方便安插譚綸在薊遼總督任上做事,現在內閣當權的是高拱,他放上自己人,貌似也是官場潛規則,沒啥好說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老話說的其實沒毛病。
魏廣德可不知道大明朝有名的內閣拳擊手就是說的殷士譫,他這會兒還在想著怎麼措辭,讓殷士譫能夠聽進去自己的話。
是的,殷士譫脾氣暴躁,性格很直爽,他是清楚的,這樣的人比較認死理,不怎麼聽勸。
要是真打定主意要和高拱、張四維杠到底,還真不好勸說。
魏廣德在心裡滿滿推演,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自己這邊勸說殷士譫忍讓,那結果呢?
高拱會不會見好就收?
或者是繼續肆無忌憚的挑釁?
自己能勸住殷士譫一次,可要是高拱繼續挑逗,泥人也有三分火,第二次,第三次怕就壓不住了啊。
朱衡的信裡其實也說的明白,高拱似有提拔張四維的意思,不止是在吏部提拔。
而且,現在李春芳已經致仕,內閣就剩下三個人,是隆慶朝以來內閣人數最少的時候。
坊間有傳聞,楊博願意複出,可能就是奔著爭奪內閣一個位置來的。
楊博維護山西官員的事兒,其實和他在做的也差不多,想法設法抬高老鄉的官職。
當初嚴嵩在朝時怎麼樣?
不管是不是和他一夥兒的,隻要是江西籍貫的官員,隻要能做事,都是不吝提拔,所以才在大明朝堂高層出現近半江西官員的盛況。
彆的不說,隻要是老鄉,做事多多少少都要留有餘地,不可能往死裡坑你。
楊博原來看中的霍翼已經廢了,現在高拱看中張四維,老家夥或許不止是想再賭一次自己的前程,也有回京城幫張四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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