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災報已經麻木了,可以朝廷對於這樣的奏報還是必須第一時間處理,是萬萬耽擱不得的。
若是消息傳出去,還不知道朝堂和士林會如何議論他們。
魏廣德走進張居正值房,張居正已經得到通報起身過來迎接。
“善待,你過來了,來,坐下說話。”
張居正招呼魏廣德坐下,魏廣德直接拿出兩份奏疏遞過去。
“這是你寫的錢法章程?”
張居正誤以為魏廣德是連夜寫了一份錢法改良的章程出來,畢竟此事是魏廣德提出,自然會著重力推此事。
“不是,章程我還在寫,並未完成。”
昨晚魏廣德寫了一些,但是並沒有寫完,自然不會急吼吼拿出來。
“這是今早從中書那邊拿到的,山西和南直隸接連受災的奏報。
叔大兄還是看看吧,若是沒有其他,馬上安排人送司禮監加急批紅發下去。”
魏廣德說明了奏疏來源,張居正一聽馬上就打開翻看起來。
張居正看奏疏速度很快,或者說內閣閣臣一般都練出了一目十行的能力,否則那麼多奏疏送來,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看的話,一天也處理不了多少本。
張居正明白魏廣德拿過來的意思,當即拿著兩份奏疏到書案後,提筆在魏廣德的票擬後署名。
然後叫來自己的書吏,把兩份奏疏交到他手裡,吩咐道:“立即送到司禮監,請馮公公抓緊時間呈送禦前。”
“是。”
那書吏接過張居正遞過來的奏疏,一抱拳扭頭就小跑著出了值房。
張居正回到先前位置上,又笑道:“我剛看了工部奏報,請戶部撥銀三萬兩,並工部料銀二萬兩一共五萬兩發南直隸,江治在那邊現在就等銀錢到位,就可以讓迦運河開工。”
聽到是這事兒,魏廣德明白,張居正是想把此事稍微拖一拖,等新錢出來再撥下去。
五萬兩銀子,朝廷可是有五千兩的盈利,這還是扣除朝廷人工料錢的情況下。
隻能說當大明的家不容易。
彆說五千兩,就算五萬兩,對現在的魏廣德來說都不算太多錢。
自從他參股的商會拿到船引開始海貿以來,銀錢如流水般進了他的口袋。
魏廣德在江西老宅裡存的黃金都已經超過十萬兩,這還隻是他利用一點特權幫人拿到一些資源換來的,嚴格說起來他魏閣老沒貪過朝廷一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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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現在大明的官員,都知道經商賺錢,但是大部分人還是抹不下麵子,隻想著靠官場潛規則撈錢。
也就是勳貴跟著學壞了,不再對軍屯打主意,而是用各種手段開始向大商會伸手入股。
反正不管樂意不樂意,許多人都已經參與經商,至於自家在京城的鋪子,因為各種原因依舊不怎麼賺錢。
勳貴經商,有好處,也有壞處。
隻不過,最起碼下麵當兵的日子要稍微好過一點就是了。
“迦運河開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既然朝廷已經擬定十年完工,我覺得還是按照計劃進行為好。
至於這五萬兩銀子,朝廷可以稍微拖延下,或者讓周邊府庫先墊支一下。
等朝廷這邊新錢鑄好再撥下去,補上就是了。”
魏廣德開口說道。
他的意思也很明確了,既然已經計劃化好,那最好還是按照工部那邊的意思進行。
至於這五萬兩銀子,朝廷未必馬上出,可以讓地方上先墊著。
張居正想想也點點頭,“那好,等汝觀來了,先讓戶部下條子給那邊,從府庫中支應著。”
兩人閒聊一陣子,魏廣德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張居正也不催。
不多時,王國光先一步到內閣。
通報了戶部清查的結果,張居正又把關於工部提請迦運河支銀錢的事兒和他說了。
“我和魏閣老的意思,先讓地方府庫支應著,等新錢出來再撥下去補上。”
張居正把情況簡單說了下,王國光自無不可。
隻要內閣票擬,司禮監批紅,戶部就是下個條子行個文的事兒。
又不是朝廷沒錢,隻是因為一些原因要暫時凍結外支銀子。
“昨日我已經給太倉庫大使那裡行文,讓他們暫停支出銀錢。”
王國光笑道。
“如此甚好,就等工部什麼時候能夠定下章程,鑄出樣錢,到時候宮裡一旦批紅,所有銀兩都要轉運工部重新鑄造。”
張居正認可道。
“兩位閣老,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之後,王國光麵似躊躇著說道。
“何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張居正接了句。
“昨日散衙後路過都察院遇到葛禦史,見他身體抱恙,閒聊幾句,得知他近兩月身子骨又壞了.”
王國光的話適可而止,可意思魏廣德也聽明白了。
“與立兄聽說最近是染病在身,可也沒聽說他又要上奏致仕。”
他們說的自然是現任都察院左都禦史葛守禮,這位老兄也是幾起幾落了,當初在戶部屁股沒坐熱,就在高拱和徐階的爭鬥中因為秉持中立成了炮灰,黯然致仕。
當然,高拱承他的情,又把他拉回朝堂。
而之後,高拱再次下野後,張居正和魏廣德都沒有要動他的意思。
實在是雙方都不希望對方的人上去接替他的職位,都察院太重要了,兩個經曆了朝廷爭鬥的人心裡明白,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對方如願。
如此,葛守禮這個中立派反而在都察院的位置上坐的穩如泰山。
“葛與立快七十了吧。”
張居正說道。
魏廣德瞟了他一眼,不知張居正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再看看吧,若是與立兄身體真不行了,再推舉人選不遲。”
葛守禮年紀大是事實,不過魏廣德不會輕易點頭此事,先敷衍過去再說。
但他也知道,都察院這個位置,還真得留意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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