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製暴,其實是最好的
對策。
對於摸不準脈絡的土司,直接當成緬軍女乾細一並辦了是最好的辦法,可是朝廷那邊卻不好交代。
掣肘太多了。
「父親,要不把咱們的對策修書一封送到京城,交到魏閣老手中。」
李如鬆忽然提議道,他還記得當初父親忽然回家告訴他可能要去西南打仗的時候,還一臉興奮之色,說他們老李家被魏閣老看中了。
好吧,那時候他們都把事兒想的簡單了,才會如此以為。
不過,在李如鬆心裡還是留下了印象,那就是父親說的,魏閣老很器重他。
魏廣德,是朝中年輕的權貴,但是實力也非同小可。
李如鬆在京城呆了不短的時間,自然對他的過往知之甚詳。
「爹,你想啊,魏閣老器重你,隻要咱們把計劃告訴魏閣老,他能夠認同爹爹你的計劃,就算朝中有人拿此事攻訐父親,朝中自然有魏閣老幫忙說話,照應一二。
說白了,咱們也不是一味防守,隻要挺過那段時間,待時機成熟就可以出兵包圍緬軍,活捉莽應龍。
其實爹爹擔心的,不過就是在等待的這段時間突發變故,朝廷降罪下來。
可隻要朝中有人為爹爹說話,爭取時間,則大事可成。」
李如鬆把自己想法和盤托出,邊說邊覺得自己貌似很對,說話的語氣不由的也洪亮起來。
「魏閣老?」
聽了兒子的提議,李成梁沉默片刻,又遲疑道:"你說把此事告訴魏閣老,他會聽為父的嗎?"
「爹爹隻要把現今遭遇的困境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京中素來盛傳魏閣老懂兵事,通曉韜略,應該明白父親的苦衷。
隻要他能在朝廷上為父親說話,轉圜一二,應該就成了。」
李如鬆繼續遊說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
魏廣德可是軍戶出身,自然對他們這些人有天然的好感,至少不會如同那些文官那般輕視他們。
「可是,這事兒畢竟涉及兵事,是不是應該找兵部譚尚書?」
在京中找強援,李如鬆的想法倒是提醒了李成梁。
隻不過,到底該著魏廣德還是譚綸,甚至是京城其他的勳貴,李成梁一時有點拿不定主意。
武將,大多都是投靠京城的勳貴。
彆看現在朝中文官得勢,但是隻有勳貴之家才算得上是百年豪門,他們在軍中的影響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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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確實侵奪了讓他們不少的權利,可那又如何,誰不知道文官的富貴也就那幾年。
所以,雖然權利被削弱,但是文官裡還真沒幾個人敢和勳貴叫板的。
勳貴所謂的失去權利,其實隻是在朝堂上的話語權,但是有皇帝在,他們依舊有說話的資格。
而且,在勳貴和文官爭鬥的時候,皇帝一般都會選擇站在勳貴一邊,而絕對不會幫著文官說話。
兵部的權利,看似掌握在文官手中,實際上卻還是在勳貴那裡。
在外領兵的將官,更加親近勳貴。
文官,更多還是依靠兵備道控製軍隊的錢糧,間接對軍隊產生影響。
而勳貴其實也並非毫無作為,大明現在每年的軍籍進士不少,其中大多和勳貴有牽扯,也不乏坐上高位之人。
當初金吾左衛籍的李東陽做到首輔之位,現在內閣的首輔和次輔,其實都是軍籍。
「張居正。」
沒來由,李成梁又一下想到首輔。
「我再想想。」
李成梁開口說道。
「爹,此事怕是耽擱不得
。
雲南離京師可不近,要是孟養有變,這裡必須給出對策。
還是早做打算得好。」
李如鬆急道。
這事兒那裡能拖的起,不儘早決定,他也會寢食不安的。
「好,那你說寫信,那寫給誰?」
李成梁看了眼兒子,開口問道。
「那當然是魏閣老了,他主管兵部。」
李如鬆不假思索說道。
「魏閣老確實是個選擇,可還有其他人呐。」
李成梁淡淡開口,提醒道:「兵部譚綸,甚至內閣首輔張居正,他們懂兵事嗎?
應該都懂,譚綸掌兵的時間可不短。
可他們不過是文官,幾年、十幾年後呢?
朝中最穩當的,還是勳貴,如英國公、成國公他們,世襲罔替,曆代皇帝對他們都是信任有加。
你看看京營,還有皇城禁衛,就是幾位國公輪流擔任指揮就可見一斑。」
「爹的意思是」
李如鬆也是聰明人,早年就被李成梁花費重金請了先生教導。
雖然習文不是他的強項,但也不是大老粗。
實際上,這個年代明軍的將官,就沒幾個不讀書的,也就是習文不成才會從軍襲了武職。
「魏閣老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但他手下已經有了馬芳、俞大猷還有戚繼光,為父投過去,隻不過是錦上添花。」
這,其實才是李成梁的盤算,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強。
譚綸,還是算了,隻是兵部尚書,肯定無緣內閣。
但是和魏廣德相比,是不是張居正更有優勢。
李成梁舉棋不定,不過李如鬆卻看得明白。
「爹,魏閣老可還有個首輔大人沒有的優勢,那就是他和魏國公府上,還有定國公那裡的關係。
爹靠向魏閣老,就算將來魏閣老致仕,離開朝堂,我們李家還可以借此搭上魏國公府和定國公府的大船。
特彆是我們現在到了南方,這南方還有誰的實力超過魏國公府的?
不管是為了現在,還是我們李家的將來,靠向魏閣老那邊,前途貌似更好。」
李如鬆一下把他所想說了出來,而他的話也提醒了李成梁。
「有道理。」
略做思考,李成梁就不得不承認兒子的看法很對。
「那還是給魏閣老寫信吧。」
李成梁做出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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