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短發,像是被戰場上的硝煙染過,有些發黃,又因長期疏於打理,顯得有些淩亂。
他身材魁梧,強壯的身軀彰顯著他非凡的力量。
身上那件簡單的皮甲,他的腰間掛著一把鋒利的短劍,背後背著十字弩,弩身泛著冷光,旁邊的箭袋裡裝滿了箭矢,各種裝備齊全且擺放有序。
雷薩裡特一見到班達克,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緊緊抓住班達克的手臂,聲音激動的:
“班達克,我的老友,好久不見!”
班達克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眼中也湧起一陣熱意,他用力回握住雷薩裡特的手,他咧嘴笑道:
“哈哈,雷薩裡特,你這家夥,怎麼突然來了?你可真是稀客啊!”
他的笑聲爽朗,在警備室裡回蕩,周圍的士兵們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雷薩裡特深吸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了急切:
“班達克,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的村子,還有熱斯村,村民們都去哪裡了?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對不對?”
班達克回道:
“你先彆急,雷薩裡特。不隻是這兩個村,周邊地區的郊區和農村的人大部分都應該是跑進各個城裡了,這兩個村的人應該就在加萊。
咱們這雖然沒被英格蘭人的軍隊威脅,但是腓力國王的大軍曾在這裡集結,總是需要大量的物資來填飽肚子,所以會有強行征集的情況。
雖然戰爭結束了,但大家一時間還是心有餘悸,害怕悲劇再次重演啊。”
雷薩裡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咱們國家不是一直以規則完善著稱嗎?這種強行征集的情況本不應如此泛濫啊,他們為什麼要跑呢?”
班達克無奈地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確實,以前不是這樣的。但這次大戰規模空前,涉及的軍隊太多了,需要的物資多得數不清。
當軍隊還在野外時,其經過的地區就像遭受了一場災難。
那些百姓,他們的車輛、工具和馱獸,那可都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寶貝啊,卻被軍隊僅憑一紙借據就強製征用了。
穀倉和庫房中的飼料和補給也被一掃而空,百姓們失去了生活的依靠,隻能逃命。”
他頓了頓,眼中的憤怒更甚:
“我聽說,伊靈庫爾的克呂尼修道院院長一行在前往巴黎的路上被軍人從馬上拖下來,他們的座駕被征用給了阿朗鬆伯爵的扈從。
那院長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從巴黎的法院一路申訴,直至告到了腓力國王那裡。
不過另外那些普通的可憐人可能就…很難有人為他們伸張正義了…至少他們不相信,而我們又無能為力。”
班達克看著老友,聳了聳肩,接著尷尬一笑,露出一副你懂的意思。
他講完,也不想在老友麵前顯得過於憤慨,然而他心裡又何嘗不是滋味:
“然而普通百姓又能如何?
他們手無寸權,地位低下,在這動蕩不安的亂世之中,唯有如螻蟻一般苦苦掙紮,艱難求生。
根本沒有像院長那樣申訴的資本。”
雷薩裡特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甘,他緩緩抬起手,不自覺地摩挲著下巴,像是在努力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卻又泛起一抹略帶倔強的笑意:
“國家對被征集者的回報往往也更為迅速和慷慨。被征集了也不用太擔心吧,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