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你不能去。領地的生產離不開你,我們的後方需要你去穩固。
唯有你在領地上將生產經營妥當,為我們賺取更多錢財,我們在前方才能毫無後顧之憂。”
夏爾雖有些失落,但還是懂事地點了點頭:
“好的,卡洛大人,您放心,我會將領地打理得井井有條。”
雷薩裡特看著眾人,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他深知眾人決心已定,勸阻也是徒勞,心中既感動又欣慰,為有這樣一群忠誠的夥伴而倍感驕傲。
他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笑容中卻夾雜著一絲苦澀:
“好!既然大家都有此決心,那我們便同甘共苦!
午後準備出發,仔細檢查好武器和裝備,願主保佑我們。”
眾人齊聲高呼:
“遵命!”
言罷,各自轉身,匆忙散去,為出征做著最後的準備。
卡洛正準備去收拾行囊,雷薩裡特伸手遞給他一封信和一枚金幣:
“這是厄堡女伯爵讓娜給你的信,信差火急火燎地把信送到我手上。
指名要給你,你自個兒瞧瞧吧。”
卡洛一瞧見那封信,女伯爵明豔動人又果敢堅毅的麵容瞬間在腦海中鮮活起來。
他拆開那封信,信上的字跡娟秀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卡洛逐字逐句讀下去:
“卡洛,你可真讓本女伯爵失望!
說好了會做我的騎士,貼身守護、殷勤備至,結果呢?
連一封書信都舍不得給我寫,丟到了連冥王哈迪斯都難以找尋的幽冥之境,全然忘懷了不成?
哼,我看你就是個嘴上抹油、敷衍了事的家夥!
對了,上次埋伏莫雷男爵,我的侍從笨手笨腳,把戰利品算錯了,少給了你們整整一個金幣。
雖說這點錢財,擱在我厄堡廣袤領地的豐厚家當中,不過像微末的塵埃,渺小得不值一提。
可我厄堡女伯爵向來講究公允,賬麵上絕容不得一絲錯漏,是以此刻隨信附上這枚金幣,補給你們,權當是撥亂反正。”
卡洛讀完信,摸著女伯爵送給他的黃金臂環,一時間有些發懵。
上次女伯爵分明大方得很,甩手就是遠超常理的1000英鎊金幣,怎會突然冒出算錯賬這檔子事?
略一思忖,他便回過味兒來,哪裡是算錯了,分明是嫌他禮數不周,沒呈上書信表忠心。
想到這兒,卡洛無奈又好笑地搖搖頭。
那個看似威風凜凜的女伯爵,骨子裡竟還有這般傲嬌的一麵,像個討要糖果的小姑娘,非得用這法子引得他關注。
卡洛不敢耽擱,趕忙尋了紙筆,端正坐姿開始回信。
他斟酌著詞句寫了封滿懷“敬意”的信。
卡洛將寫好的回信仔細折好,裝入信封,鄭重地遞給雷薩裡特。
雷薩裡特接過信,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到底沒多問,轉身繼續收拾行囊去了。
臨行前,羅伯托火急火燎地奔向瓊夫人的住所。
他的腳步急促而又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帶著不舍與決絕。
推開房門,看到瓊夫人正靜靜地坐在窗前,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卻無法驅散她身上散發的那一絲清冷。
羅伯托緩緩走上前去,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瓊夫人,我這就要出發了,路易伯爵讓雷薩裡特護送根特的使團,我需要一起去。”
瓊夫人微微抬起頭,神色平靜,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沒有絲毫波瀾。她輕聲:
“去吧,吾之騎士,汝肩負著主賦予汝的使命,當勇往直前。”
然而,她藏在袖中的雙手卻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猶如狂風肆虐的海麵,痛苦與擔憂如洶湧的波濤。
她深知此次一彆,或許便是生死永訣,但她絕不能讓羅伯托看出自己的脆弱,以免他心生牽掛而猶豫不前。
午後,陽光熾熱而濃烈,毫無保留地傾灑在這支即將出征的精銳小隊身上。
他們個個身姿矯健,裝備精良,在布洛涅的城門口處整齊地排列著。
此時,路易吉氣喘籲籲地趕來,手中緊緊握著一封信。
他跑到羅伯托麵前,將信遞給他:
“大人,這是瓊夫人親筆寫給英格蘭菲麗帕夫人的信。
您也知曉,瓊夫人乃愛德華國王的表妹,與菲麗帕夫人交情深厚。
夫人交代,此次您前往根特,若遭遇困難,可持此信去找菲麗帕夫人,她心地善良,定會助您脫離困境。”
羅伯托小心翼翼地接過信,放入懷中,然後翻身上馬。
瓊夫人獨自登上城牆的望樓,她的步伐略顯沉重,仿佛每一步都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站
在城樓上,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羅伯托的身上,眼神中滿是眷戀與不舍。
她看著羅伯托漸行漸遠,身影越來越小,直至那熟悉的輪廓消失在遙遠的天際線,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她的眼中噙滿淚水,嘴唇微微顫抖,輕聲念道:
“繁星璀璨,高懸於空,恒古不變,千萬年來,彼此凝望,恰似情人,飽經離痛。”
念罷,一滴清淚從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