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夫妻近二十載,我一向待你寬和,竟越發縱得你恃寵而驕,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安樂侯“啪”地拍上桌子,震得茶盞裡的茶水溢出。
“安樂侯府的主人是本候,你作為侯夫人,管著侯府產業,真當那些就是你的了嗎?”
安樂侯越說越覺得自己夫綱不振,要點銀子,還被夫人約束。
怒氣上湧,他直接將桌上茶盞揮在地上。
“砰!”
茶盞碎裂,瓷片蹦到沈氏的腳邊,嚇得她一哆嗦。
沈氏撫著心口,怯怯道:“侯爺,妾身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安樂侯正在氣頭上,打斷沈氏的話,指著沈氏訓斥。
“侯府的產業,本候可以給你管,也可以給彆人管,重點是,本候要用銀子時,能看得見,拿到手,你要是不行,本候不介意換個能行的!”
“侯爺!”
沈氏驚呼一聲,不可置信地望著安樂侯。
什麼叫換一個能行的?
侯府中饋,曆來是侯府主母打理,難道安樂侯還要換掉她這個發妻不成?
沈氏心中慌亂,她雖出身名門沈家,但十六年前那場京城大亂後,他們沈家再沒有人可以為她撐腰了。
她沒有底氣和安樂侯正麵對抗,傷了夫妻情分,她的處境會越發艱難。
不自覺地扭頭,沈氏乞求地望向女兒薑蕊。
“蕊兒,你和你父親好好說,鋪子的收益,你是不是都拿去進貨了?”
薑蕊也被安樂侯的怒氣震到,豁然明白,她前世太過自以為是。
她替沈氏抗下的黑鍋,恰好傷到了安樂侯最在乎的麵子,才會被罰去跪祠堂。
現在,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當安樂侯知道沈氏瞞著他藏銀子時,會是什麼反應?
安樂侯這對夫妻鬨得越大,越難看,薑蕊就越高興。
畢竟,誰不愛看狗咬狗呢?
對上沈氏可憐中帶著威脅的目光,薑蕊隻覺得幸災樂禍,麵上卻還是那副聽不懂話的懵懂女兒樣。
“母親,您在說什麼?女兒雖不才,但這兩年蒙父親和母親指點,還是為家中產業賺了不少收益。”
她眼神清明誠摯,說起生意來頭頭是道,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就拿去年來說,光是彩雲閣就淨賺了一萬三千兩銀子,剔除用來今年周轉進貨的五千兩,我去年年底給了母親您八千兩銀子。”
安樂侯聞言一喜,“光是彩雲閣就有八千兩?”
“回父親,正是呢。”
薑蕊不顧沈氏難看的臉色,繼續說。
“不過彩雲閣是淨利最高的鋪子,其他鋪子則要少一些,總和加起來差不多能有三萬兩,具體我記不清了,父親您想查清楚,可以去看賬本。”
安樂侯一向不管府中庶務,需要用銀子時,直接來找沈氏拿,今日還是第一次知道,薑蕊這個女兒一年能賺這麼多銀子。
安樂侯滿意地對薑蕊點點頭,再看向沈氏時,眼神都變了。
“夫人,蕊兒都說清楚了,你還要說自己沒銀子嗎?”
安樂侯加重了語氣。
“你是侯府主母,不要善妒!”
“我……”沈氏被戳穿心思,恨得咬緊了牙。
她深愛自己的夫君,就是不想讓安樂侯再納妾,又有什麼錯?
沈氏眼神怨毒,狠狠瞪向沒有幫她圓謊的薑蕊。
薑蕊坦然對上沈氏,“母親,您身為侯府主母,該心懷大度的。”
一向聽話的女兒,不但不幫她,還說起風涼話,沈氏頓時怒從心頭起。
“逆女!”
沈氏向著薑蕊衝過來,揚起手,就要打她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