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憐民之愛,也有對敵之惡,這很好。
陳昭一頭霧水,不懂張角在誇她什麼。
“這些兵器是你麾下之人打造,那就該歸你做主。”
張角收住了話,轉移到了兵器分配上:“你未取糧草,人手也並非從黃巾軍中撥出,礦石等物也未走公賬,這些兵器就該是你的私產。”
“你看著做吧。”張角笑笑。
陳昭趁熱打鐵:“弟子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張角麵露了然,沒有對陳昭趁機提出要求感到疑惑。
陳昭道:“弟子手下人手不足……老師可認識什麼冀州名士?”
“認識倒是認識,不過名士清高,估計不會願意入黃巾為官。”張角道。
張角在沒發動黃巾起義之前是萬人敬仰的大賢良師,上至漢靈帝身邊的十常侍,下至街頭巷尾的乞丐,都有太平道教的信徒。
就連造反這種事都還有漢靈帝身邊的宦官願意跟隨張角起事。
若不是張角手下弟子唐周告密,如今漢靈帝還能否安穩活著都未可知。
“不用入黃巾,我隻需知曉他們如今所在。”陳昭拿出早就寫好的紙條。
田豐、沮授、審配、崔琰。
陳昭照著史書從袁紹手下那串人才裡扒拉出的德才兼備之人。
共同特點就是現在這個時間段都還“鬱鬱不得誌”,而且都出自冀州。
“我不曾聽聞過此幾人的名聲。”張角思索片刻。
“不過我會著人留意。”
陳昭得償所願就起身要離開:“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
張角喊住了陳昭,他在陳昭注視中起身走到陳昭身邊,抬手揉了揉陳昭的後腦勺。
“你我師徒,不必如此生疏。”
張角側頭一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此阿昭所言。莫非阿昭對自己的父親也要有功勞才敢討要東西嗎?”
張角的確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陳昭回到自己府邸時依然有些恍惚,不過很快她就把此事拋之腦後了。
那個營帳旁又豎起了兩座高爐,外側還用石頭砌了牆防止外人窺伺。
幾個鐵匠如今已經不再打鐵了,而是專心帶起了學徒。
陳昭要求他們不用教會學徒太多東西,每一批人會一樣就可以。這幾個人專門負責挑選鐵礦石,這幾個人專門負責製作模具,那幾個人專門負責打磨拋光成型的兵器。
提前一千年把流水線製作搬上了冶鐵行業。
想要把一個學徒培養成能獨立打造兵器的鐵匠少說也要三年五載,可若是隻需教會一個人一個步驟那就快多了,三日能出師,七日就能上流水線打磨刀刃和矛尖。
陳昭先給自己手下的上千士卒配備上了長矛和環首刀。沒有配備劍,長劍平日防身還行,上戰場就不夠看了,戰場上講究一寸長一寸強,再好看的劍也打不過長矛。
呂布趙雲關羽張飛,方天畫戟亮銀槍、青龍偃月刀丈八蛇矛,這些猛將就沒有一個用短兵器的,無一例外都是長兵器。
陳昭還專門派人搜集了一些長兵器,打算練練看哪個更順手,專精一門學習。
有過三日,第二批兵器也打造出來了,一千二百支長矛,六千支箭矢。
“把這些兵器均分三份。”
陳昭站在成摞的長矛前,拿起一根長矛屈指敲打,長矛隻有矛頭是鐵質,矛身是堅固的木材。
如今鐵質的矛頭好打造,倒是矛身需要純手工削,熟手一日也隻能削出來兩根矛身,陳昭又招了三千流民日夜輪班才勉強能趕上矛頭生產的速度。
陳昭眼中略過一絲笑意:“派人去告訴人公將軍和兩位渠帥,我請他們明日來我府上赴宴。”
為了保密,鍛鐵坊周圍荒無人煙,眾人也隻知道陳昭手下的巡邏隊換了兵器,卻不知道陳昭在自己打造兵器。
收到陳昭的邀請,張梁和另一個渠帥馬大眼都欣然答應一定赴宴,隻有羅市冷笑兩聲,借口練兵拒絕了陳昭宴請。
就算陳昭示好,他也不會和陳昭化乾戈為玉帛!
羅市十分有骨氣想。
翌日一大早,羅市就故意在陳昭麵前晃悠了一圈,隨後十分決然轉身離開。
“這——”
馬大眼看看陳昭和張梁,賠笑:“羅市他就這個性子。”
“無礙。”陳昭心情很好,“羅渠帥高風亮節,送上門的兵器都不要,我十分佩服。”
“送上門的兵器?”
張梁開口詢問,有賴先前一起發現糧草短缺的事情,他和陳昭關係不錯。
陳昭眨眨眼:“對,剛出高爐還沒三日的長矛和箭矢,見者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