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鋪著足足有一寸厚的褐色羊毛地毯,踩上去感覺好像踩在繁茂的草地上一樣,讓人有一種躺在上麵的衝動。
靠著兩邊牆壁是兩排閃亮的皮製沙發,上麵安放著紫色絲綢靠墊。車廂的一角安放著一台立式鋼琴,另一角則是一隻雕滿了花紋的古董酒櫃,櫃子頂上還豎立著一排裝飾用的銀盤子。
車廂中間是一張可以讓十二人用餐的長餐桌,上麵鋪著雪白的刺繡桌布,徐峻的主位上安放著一把路易風格的高背靠椅,整個餐車內部看上去讓人感到彌漫著一種宮廷般的典雅與高貴。
廚師已經送上了主菜,今天是匈牙利牛肉配土豆泥,上麵還澆著厚厚一層蘑菇汁,看上去就很讓人開胃。
徐峻對德國菜感覺不錯,當然其中有那些手藝高超的廚師的功勞。
徐峻個人對食物的要求並不高,特彆是在前線時,有時候一碗簡單的蔬菜湯兩根香腸一塊麵包就能打發一頓。
其實這也是德國軍隊普遍的習慣,因為無論是多麼高級的軍官,哪怕他是個元帥,在戰場上的食物也不會和一個普通士兵有多大不同,最多比士兵們精致一點。
不過,徐峻也不會虛偽到去拒絕美食,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會非常樂意品嘗一頓豐盛的美餐,特彆是沒有嘗試過的新菜色。
對於歐洲菜,徐峻一直保持著充足的好奇心,當然,讓他最為魂牽夢繞的還是家鄉的中華美食,不過中國廚師一時間還真的找不到,徐峻也不能為此去強求什麼了。
總算歐洲菜色也算是層出不窮,暫時還沒有讓他吃厭的趨向。
不過一想到堂堂第三帝國元首閣下想吃一碟子炒青菜都不可得,不由得讓徐峻仰天長歎。
咽下最後一塊鮮嫩的牛肉,徐峻再次端起酒杯。魏爾勒沒有說錯,他的確對這套餐具非常感興趣。
這套餐具是德軍占領奧爾良時從一個法國將軍手裡繳獲的,當時那個家夥正準備逃跑,倒黴的是還沒等他跑出兩裡地去,就迎頭撞上了一隊迷路的德國坦克。當時坦克連指揮官正拿著地圖對著那個三叉路口犯愁,沒想到一條漏網的大魚就這樣自己送上了門來,喜出望外的坦克連指揮官親手從那個將軍的行李裡搜出了這套餐具。
這位連長雖不是什麼貴族出身但也家學淵源,算是個識貨的主。他一看這東西過於貴重,雖然喜歡但是也不敢隨便藏私,索性當機立斷的把這套東西上繳了,順便還能在上司麵前博取個好印象。於是在這樣上繳來上繳去連著倒了十幾次手之後,這套東西就放在了徐峻的桌上。
作為一名後備曆史學家,徐峻一眼看出了這套東西的來曆,上麵的族徽清楚的表明這是法國王室宮廷用品,而且應該是那個太陽王路易十四的私人用具,這實在讓酷愛古董的徐峻有點愛不釋手,當場指定為他的私人餐具。
徐峻的邏輯是,這種好東西既然造出來就是被人用的,為什麼不去用,何況又用不壞,不過聽說廚房洗碗的勤務兵自此落下了神經衰弱的病根。
杯子是精品,酒也一樣差不到哪裡去,真正的波爾多紅酒,1867年拉菲酒莊生產,極品中的極品.
一般波爾多紅酒最佳儲藏期是二十年,不過偶爾有些極品能夠保存百年以上而不失其味,現在這瓶酒顯然也是。
徐峻沒有去問這些酒是從哪裡搞到的,反正隻有五瓶,多了也沒有,喝黃金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魏爾勒,明天的日程安排怎麼樣?你還有什麼建議嗎?”
晚餐結束,勤務兵撤下了餐具,徐峻誌得意滿的點起了一支雪茄悠閒的抽著。
“這個麼?沒有什麼改變,我的元首。我們上午去統帥部,下午參觀附近的幾座莊園。本來計劃是準備在您到達之後第二天進入巴黎,可是由於發生了今天這件事情,原本的計劃已經被打亂了,統帥部的意見是具體時間還是由您來決定。馮.布勞希齊元帥已經發布了命令,讓那些部隊繼續做準備,他似乎想搞一個最盛大完美的入城儀式。”
“是麼,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種場麵。”
“應該會讓您滿意的,我的元首。畢竟他們都準備了快一個月了。我的元首。”
“這倒也是,嗬嗬。”
徐峻一想到這件事情就感到有些好笑。
德國軍隊現在已經占領了法國大部分的領土,而且還在繼續突飛猛進。
其實在展開攻勢的第二天,德國軍隊就重重包圍了巴黎。
讓所有德國人都吃驚的是,原本以為會在這裡遇到最強烈的抵抗,就像是一九一四年和一九一八年那樣,那兩次德軍都是已經接近了這座城市,卻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而隻得望城心歎,所以占領這座城市成為了很大一部分高級軍官們的心願。
隆德施泰德和博克的集團軍群這時候從兩麵包抄,為了這座城市他們準備了整整四個德國精銳步兵師,可是就在這兩位集團軍群司令官挽著袖子舔著嘴唇準備撲上前去大展雄風之時,巴黎突然向全世界宣稱自己成為不設防的城市了,這著實是出乎了這兩位司令官的意料。
當獲得這個消息的時候,博克將軍的前沿司令部已經推進到距離巴黎隻有十五公裡的市郊。
微微感到有些失落的博克將軍當即決定親自帶領部隊進入巴黎,這可是揚名立萬的最好機會,雖然有可能會被人評論為踩到狗屎,但是巴黎的征服者這個稱號還是足以讓他名垂青史。
可是就在他已經能夠隱約看到巴黎市郊的樓房時,收到了馮,布勞希齊的一份加急電報。
看完了這份電報,馮,博克以比來的時候更快的速度縮回了出發地,並且他的部隊也就此停止了前進,全體就地駐防了起來。
緊接著,隆德施泰德也帶著自己的司令部來到了巴黎城外,他和他的部隊也都停止了前進,就地駐紮。
從那一天開始,讓巴黎市民鬱悶到極點的巴黎圍城二十三天就這樣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