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納裡斯抬頭望了望那扇高高的天窗,現在太陽已經落山,外麵已經漆黑一片。
因為魏爾勒的關係,牢房裡的電燈被打開了,昏黃的燈光下卡納裡斯的眼睛裡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你錯了,卡納裡斯。你不了解萊茵哈特.馮.施泰德,他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種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對於這一點我非常的有把握。
你沒有見過他,沒有和他接觸過,沒有和他談過話,這才是你最大的錯誤。
卡納裡斯,我可以告訴你,其實你說得那些,他都跟我討論過,他也很為此擔憂。但是現在德國已經投入了戰鬥,那麼除了奪取最後的勝利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我們絕對不能做任何妥協,更不能去相信那些外國勢力的所謂誠意。
德國已經在世界上展示了他無比強大的戰鬥力,德國已經在那些國家眼裡成為一個威脅,作為一個情報部門的主管,你不會連這點戰略眼光都沒有吧。
現在,我們隻能就這樣戰鬥下去,德國承擔不起第二次失敗,這對於德國來說將是滅頂之災。
我們要獲得勝利,隻有勝利才能突破現在的危局,我們已經上了戰車,在消滅所有敵人或者被敵人消滅之前,這輛戰車是無法停止下來的。”
魏爾勒站起身來,神情淡然的對卡納裡斯說到:“現在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沒有讓我太失望,卡納裡斯。”
魏爾勒拍了拍還在衝著罐頭盒發楞的道根。
“我想我們該離開這裡了,道根。”
隨後魏爾勒帶著道根走向牢房大門。
“我想你的想法也許沒有錯誤,但是你用錯了手段,卡納裡斯。”
魏爾勒走到門邊停了下來,他轉過身說道:“你,不該背叛自己的祖國。無論是多麼崇高的理由,都不能為你和外國勢力勾結出賣德國的利益的行為而辯護,你出賣的那些情報和你故意隱瞞的那些情報會讓無數的士兵付出生命的代價,這就是你所要的嗎?
如果德國失敗,那些國家是否真的會履行對你的承諾,他們會允許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的德國再次崛起嗎?真是愚蠢,卡納裡斯,你真是蠢透了。我現在慶幸的是,我們能在你還未對德國造成進一步傷害之前及時阻止了你。上帝保佑德國,你被我們挖了出來。
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已經沒有未來了,所以我也不想說什麼總有一天你會對你所做的事情後悔之類的話。好了,你還有半小時時間,可以儘情享用這頓最後的晚餐。。。。”
說完魏爾勒轉身向牢房外走去。
“等一等。。。。魏爾勒。。。。”卡納裡斯猛的跳起身來喊道。
“半小時。。。再見,卡納裡斯,我的老朋友。”
魏爾勒的身影在門口頓了頓,他沒有回頭,隨後一俯身走出了牢房。
“等一等,魏爾勒,我還有話要說。。。魏爾勒。。。。魏爾勒。。。。”
魏爾勒帶著有些醉意的道根和副官維特順著走廊堅定的向前走去,背後傳來卡納裡斯聲嘶力竭的喊叫。
“我還以為他對死亡沒有恐懼呢。”道根輕聲的說到。
“沒有人不會恐懼死亡,隻是有時候會忘掉而已。”
“您覺得找到答案了嗎?”
“找到了,我發現我對我們將要走下去的道路的信念更加堅定了。道根,你對這次會見有什麼感想。”
“非常無聊,我想您說的對,我的確不該來這個地方。我是個軍人,我隻知道忠於我的國家,我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問題。”
“我看你前麵好像在思考什麼。”
“哪裡,我沒有想什麼,我隻是喝多了一些,感到有些頭暈。另外我一直在克製著自己想要給那個胡言亂語的家夥腦袋上來一槍的yu望。”
“嗬嗬,道根,你的確是個純粹的戰士。”
“謝謝你的誇獎,將軍閣下。”
三個人走到地麵上時約克斯已經布置好了刑場,靠著一麵石牆的地麵上釘了一根木柱,四盞白熾探照燈把那塊空地照得雪亮,十名武裝憲兵杵著搶站在一邊休息。
“將軍閣下,上校先生,你們看,我都布置好了,是不是現在就把犯人帶上來。”約克斯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走過來殷勤的說到。
“不,再過半個小時吧。”
“那好,我準備了一些食物,馬上讓衛兵送下去,總得讓他吃一頓最後的晚餐吧。”
“這個也不用了,我給他帶來點吃的,他現在正在享用呢。不過我的副官還沒有吃過東西,你是不是給他準備點食物。”
“那您和上校呢?”
“我們都吃過了,現在想隨便走走。”
“好的,遵命,將軍閣下。”
魏爾勒慢慢的走到院子的一角,在回廊邊的一塊條石上坐了下來。
“參謀長閣下,看,漫天的星星,看來明天是個晴朗的好日子。”道根走到魏爾勒的身邊仰望著天空。
“是啊,明天就要進入巴黎了,我討厭下雨天檢閱。”
魏爾勒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他的煙盒和打火機,隨後從胸口的衣袋裡掏出一份折疊起來的文件。
魏爾勒打開煙盒,從裡麵抽出了一隻香煙,裝在他那隻象牙煙嘴上叼在了嘴裡。
隨後他展開了那張文件在探照燈的餘暉下查看了一下,接著利落的打著了打火機,跳躍著的火苗一下就把那張文件點著了。
“將軍,這是什麼?”道根有些疑惑的問到。
魏爾勒抬起手用那張文件點著了香煙,他深吸了一口煙後,把已經快燒到手指的文件扔在了腳下。
“元首給卡納裡斯的特赦令。”魏爾勒淡然的說到。
“什麼!那您?”
“元首讓我按照我個人的判斷來決定是否使用這張赦免狀,而這。。。。”
魏爾勒指了指地上還在冒著縷縷青煙的灰燼。
“就是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