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切,你傷在哪裡,一定要堅持住。”
威爾遜終於艱難的爬到了哈爾切身邊,由於中間擋著斯科特的屍體,他隻能從機槍手的屍體上爬過去,以至於軍服上沾滿了機槍手的鮮血和髓液。
“德國人打中了我的肚子,我的雙腿也沒有知覺了。”
哈爾切痛苦的鬆開緊按著傷口的雙手,血液頓時像泉水一樣從那個破洞裡湧出來。
“該死的!你堅持住,兄弟,讓我檢查一下。”
其實不用檢查,威爾遜就知道哈爾切已經沒救了,但是為了安慰對方,他還是用力的撕開哈爾切已經被鮮血潤透了的軍服,檢查了一下傷口。
傷口在肚臍上方靠右一點的位置,由於血液一直在往外冒,根本就無法看清楚傷口的形狀和大小。
“看上去還不太壞,你能夠撐過去的。”
威爾遜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上粘稠的血液,隨後從內衣袋裡掏出了他的急救包。
“嗯,我也認為我可以頂過去,隻是看上去有些嚇人罷了,我不會死的,是吧。”
哈爾切的臉色由於失血過多已經變成了一種恐怖的青灰色,但是他還是在臉上撐出了一抹微笑,眼睛裡充滿了對活下去的渴望。
“當然,你一定會活下去的,兄弟。”
威爾遜不敢去看哈爾切的眼睛,他低著頭撕扯著那隻急救包,掏出一大塊藥棉和一根繃帶隨後按在了哈爾切的傷口上。
“堅持住,兄弟。”
“當然,我不會有事的,我還沒有跟瑪麗上過床呢,我一定不會死的。。。。”
哈爾切虛弱的笑著點了點頭。
“好樣的,兄弟。你先在這裡躺著,用力按著傷口,我現在就去乾掉幾個德國佬為你出氣,然後我們一起回英國去。”
威爾遜撿起了他的狙擊步槍,仇恨的火焰現在在狙擊手的胸中熊熊燃燒。
“好的,威爾遜。。。。我想我還撐得住。你一定。。。。一定要替我多乾掉幾個天殺的德國佬。”
哈爾切虛弱的對著威爾遜點著頭。
威爾遜拚命的忍住快要湧出眼眶的淚水,他用力的用衣袖擦了擦臉,隨後對著哈爾切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過身貓著腰慢慢的向那個破洞走去。
走到破洞邊,他先小心的探出半個腦袋向著外麵觀察了一下,在院子裡看不到任何德國士兵的影子,在圍牆的大門邊有個德國機槍組正在向著教堂打著斷斷續續的連射。
威爾遜平穩了一下氣息,隨後端起狙擊槍瞄準了一個正扶著一個彈藥箱探頭張望的副射手。
1903的槍聲混雜在周圍密集的槍炮聲中是那麼的單薄與不起眼,德國機槍嘎然而止,機槍手茫然的望著突然倒在他身上的戰友,但當他看到戰友鋼盔上那個突兀的彈孔時,他立即就明白了過來。
德國機槍手一邊向邊上的戰友們發出警告一邊飛速的把機槍槍口轉向了塔樓。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在遭到那樣嚴重的破壞之後,那裡竟然還有人能存活下來。
但是,他沒有機會為他的副射手報仇了。一秒鐘後,一發同樣的子彈從他的眉間鑽入了他的顱骨,德國士兵姿態怪異的仰了仰頭,隨後撲倒在他心愛的機槍上。
“兩個了,我乾掉兩個德國佬了,哈爾切。”
威爾遜興奮的回過頭對著哈爾切喊道,但是看到的卻是哈爾切慘白的麵孔和癱軟下來的屍體,年輕的副射手嘴角還帶著一抹微笑。
“真該死!”
威爾遜用力的拉開了槍栓,一股強烈的嗜血yu望在狙擊手心理燃起,他決心肩負起那些死去的人們的仇恨,必須用更多德國人的屍體才能償還。
“你們這些野蠻下賤的德國佬,過來啊。你們這些狗屎,看看你們那種狼狽的樣子,讓你們的媽媽看到了會為你們臉紅的,你們這群下水道裡的蛆蟲。”
威爾遜穩穩的端著他的狙擊槍,絲毫不顧忌在他四周飛速掠過的機槍子彈,他一邊大聲咒罵著一邊冷酷地射出一發又一發子彈。
他看著那些德國士兵被自己壓製在牆角毫無還手之力,心中感到了些許的滿足。但是他覺得這還遠遠不夠,到現在為止隻有三個德國人死在槍下,另外還有兩個隻是被打傷,而且在他準備補上一槍之前就被戰友拖到了掩蔽的牆後。
又一個目標,那個德國士兵似乎準備補上陣亡的機槍手的位置,威爾遜冷酷的把瞄準點對準了那個士兵的腹部。
威爾遜嘴角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獰笑,但是就在他準備要扣下扳機時,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就好像自己成為彆人獵物的感覺。
那是久經沙場老兵的一種本能反應,威爾遜感覺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後背一陣發涼,那種可怖的感覺甚至蓋過了背後傷口的疼痛。
威爾遜猛的把槍口指向塔下的墓園,他感覺危險就來自於那裡。
花叢?沒有。
牆邊?沒有。
聖母像?沒有。
看著雕像邊那頂被穿了一個洞的德國鋼盔,威爾遜不禁冷笑了一聲。
但是就當他把瞄準鏡從聖母像下移開時,突然發覺雕像底座邊一個灰色的人影一動。
“那狗屎沒有。。。。”
這是威爾遜上等兵在這個世界上說得最後半句話,隨後一發熾熱的毛瑟步槍彈就從他的喉嚨裡穿了過去。
威爾遜伸出手想要抓住牆沿,但是他沒能做到。
冷笑著對著虛空中攥緊了拳頭,英國狙擊手全身一軟從破洞裡翻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塔樓下濕潤的泥地上,抽搐著。。。。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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